六三九、作客
韩一鸣起身来,到桌前吹灭了油灯,又返回床睡下。不多时睡了过去,一夜无梦,再睁开眼来,天已亮了。这里才起身,便有小道士来道:“韩师叔,我师父说祖师今早送了故交离去了,过会儿请韩师叔过去相见。”韩一鸣正洗漱,一听这话,不由得停了一停,道:“好,有劳你了。”
不多时有人送了早饭来,韩一鸣吃过早饭,那钱若华已来到门前道:“韩师弟,这几日慢怠你了,今日我师父的故交一早去了,我师父说请师弟前去相见。”韩一鸣道:“师兄先前不是曾差弟子前来说过了么?”钱若华笑道:“那是,我这是来请你前去的。你随我同去罢。”韩一鸣便站起身来,道:“请师兄带我前去见道长罢。”他本想携了鸣渊宝剑同去,但却又忍住了,虽说平波道人不得不防,但自己这时携剑同去,着实太过火了。便不曾携剑,只身随着钱若华出来,跟在他身后去见平波道人。
二人一路走过几个院子,韩一鸣心道:“平波道人住得如此之深么?”又走过两道小门,只听钱若华道:“师弟,便在此间了。”韩一鸣早已看到正面屋门外站着两名青衣弟子,有些面熟,想必是见过的。钱若华走到门前,站在门外先躬身施了一礼,然后道:“师父,韩师弟来了。”
屋内传出平波道人的声音:“哦,快请入来。”这句话说得与他平日对韩一鸣的态度相去甚远。韩一鸣禁不住有些怀疑,那屋内的,是否平波道人?二人自相识以来,可是从未听到过他如此和颜悦色地对自己说话!正想着,钱若华已回过头来道:“师弟,请进!”韩一鸣微微定了定神,道:“多谢师兄。”走前去,在门前站了一站,举步入内。
屋内一左一右坐着两人,左边坐的,乃是天花道人,右边坐的,正是平波道人。韩一鸣看见天花道人,略有些意外,这许多天了,他依然在此么?却见二人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才醒悟过来,自己进屋未给二人行礼。便对二人各施了一礼,道:“道长有命,弟子前来听候差遣。”平波道人道:“这些日子,慢待你了,原是我来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交。我与他有个迷关相商磋,因而冷落你了。”他此时真是语气慈详,韩一鸣简直怀疑自己面对的不是平波道人,而是一个自己不识得的人了。从未听过他这样对自己言语。若是换了别人听这话,说不定便要受宠若惊了。韩一鸣却不,他与平波道人的交道,不是一日两日了。好的时候,两人如同陌路,差的时候,简直是誓不两立。他厌恶平波道人,平波道人也十分痛恨于他,因此他不会为此表相所惑,真就以为平波道人是这样慈详了。
待平波道人言语毕了,韩一鸣才道:“道长招弟子前来,所为何事?但凡道长有命,只须吩咐便是。”他将“弟子无有不从”几个字都咽入了肚中,他是可以吩咐自己,自己却不能相从,万一他让自己为非作歹呢?可是不能相从的。
平波道人道:“这回是特意请你前来作客的,你只管好好住着才是。”韩一鸣愣了一愣,心道:“这个时节,将我从灵山叫来,岂不是要让我滞留此地么?难不成……”还未想明白,便听天花道人道:“能到此处来作客,也是你的福缘。你可不知,能来此地作客的弟子不多。”韩一鸣哪里理他,径直对平波道人道:“道长若有所命,只管命来便是。让弟子在此长住,只怕是有所不便。”
平波道人笑了一笑,不置可否。天花道人笑道:“小朋还真是直爽脾气,道长留你在此,自然有话要与你说的。只不过说话也要看时机,此话还不到说的时机,你只管住着,过几天时机到了,自然会与你说的。你急于一时,也没什么益处,不如不急,凡事不都有时机么,待得时机到了,你便知晓了。”
韩一鸣若是心里不牵挂着灵山,倒也可以慢慢等下去,可是心中总是牵挂着师门,不知青龙会于何时出现在灵山之,那师长师兄们可就真得面对那无所不能的强大灵力了。此时韩一鸣不能在灵山,无疑心中是难受的。想尽早离开此地,却是不能。平波道人并未着人看管他,白天他不便离去,但是夜晚,却是想走便可以走。只是他深知自己若是不告而别,只会令平波道人大怒,平波道人怒了并不可怕。韩一鸣的确不曾将之放在心,但这个时节,自己的作为却是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一步不慎,都只会给灵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因此只是看了看天花道人,却并不言语。
平波道人道:“嗯,这几日我这里杂事繁忙,不曾得空见你。你在我派中住得如何?”韩一鸣看了看他,道:“师兄的招待很是周到,多谢道长了。”平波道人笑道:“嗯,这是该当的。”韩一鸣从未见他笑过,此时居然得他赏脸一笑,不禁有些诧异,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他对自己如此和蔼可亲,亲切之极?天花道人笑道:“道兄,你看,咱们总是让他站着,很是不必,来来来,坐下再说!”
他边说边指了指侧面的一张椅子,韩一鸣此时满心都是提防,如何肯去落座?这两个人若是恶狠狠对他,他倒不会如此提防,唯有他们如此客气,他才会提心吊胆。也不回头去看那张椅子,躬身施了一礼:“多谢二位前辈赐座,二位前辈面前,弟子站着即可。前辈若有教训,弟子洗耳恭听。”天花道人笑道:“果真是个有气性的孩子。随你罢。”
平波道人道:“这样罢,我今日才送了老离去,精神短少,不如咱们明日再说。”他语气平和,韩一鸣却是十分警惕,道:“道长若有教训,今日说也无碍,道长若是不说,弟子便要请辞了。”平波道人道:“怎么?难不成是我弟子对你招呼不周?因此你要急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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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我在的地方很干旱呀,很盼望下一场雨。嘛哩嘛哩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