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三、知晓
丁五道:“这位小哥,你不必吵嚷,等过会儿,我们去为你寻来。”那少年大声道:“可我现下便要吃,我肚子饿!我并没有吃饱!”韩一鸣烦不胜烦,他本就疲累,想要好好歇一歇,但这少年着实吵得他不堪忍受,一下站起身来,走到那少年身边,沉声道:“没有便是没有!休要对我讲你一天之内的三茶六饭!再吵,什么都不给你!”他并未大声,只是沉下声来,那少年却被他吓了一跳,闭了口不再言语。但神色却是惊怕之中带着几分不快。
灵心不知从何处出来,容色鲜艳,伸了个懒腰,道:“嗯,天亮了,咱们还要上路么?”丁五道:“左右这里人少,不如让你韩师兄再歇一歇,他一夜未歇,累极了。”灵心道:“好呀,那我上那边走走去。”她脚步轻巧,向一边走去,韩一鸣这里才合上眼睛,便听那少年叫道:“哈,你们也不是什么好货!居然拐带女子!”韩一鸣只觉一股怒气直冲上来,忍不住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少年对着灵心看个不休:“少有人带了女子到处走,她还这样古怪!对了你们是哪里人,她的衣服怎么连衣袖都少了一边?”丁五道:“她是我们的同门师妹,你不必问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少年对着灵心的背影看了一阵,口中啧啧有声:“真是太有钱了,她手上那个缠臂金环是金的么?不是金的也是银的!这样罢,你们将她手臂上的缠臂环取一环下来还我,便算这事了啦,我也不追究伤腿之事了!”韩一鸣也盯着灵心的背影看了两眼,这少年说的便是灵心手臂上的小蛟龙灵悟。这些日子它有时显出黄色,有时显出白色来,不见长大,细细一带,一圈圈绕在灵心手上,韩一鸣几乎要疑心它长不大了。
他对着那条小蛟龙细看,那少年只当他也在图谋灵心手上的缠臂环,道:“我也不贪,只要一环便够了。剩下的都留给你们。”韩一鸣这才明白过来,冷冷地道:“休想,你休想拿到!”那少年道:“有钱大家花!你这样小气干什么?何况是你们弄坏了我的腿,我若是有好腿,早跑开了,还留在这里与你们说什么?”韩一鸣此时身上疲倦起来,有事想要与丁五说,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停了一停,道:“你闭嘴!再不闭嘴,我们便不管你了!”那少年立时噤声,不再言语了。韩一鸣看了看丁五,丁五盘膝坐在石上,不知是沉思还是养神,便在一处背风处坐下,合目歇憩,不多时,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太阳已移到了头顶,睁开眼来,满眼都是耀眼的阳光。四顾一望,不见灵心踪迹,丁五抱着如莘坐在一边,那少年躺在地上,灵骨也不见了踪影。想来不是丁师兄引开去躲藏起来,便是灵心带着躲藏起来了。这里虽不是大路,但说不定何时会有人来往,看见灵骨,岂不要吓坏?还是藏得密些的好!
见他醒来,丁五道:“师弟,你醒来了。”韩一鸣此时头脑清爽起来,想起有何事要问丁五了,便对丁五道:“师兄,你随我来,我有话想要问你。”丁五站起身来,二人才走了几步,身后已传来那少年的声音:“喂喂喂,你们是要将我抛在此处不理不管了么?”韩一鸣道:“我们有话说,你在这里等一等!”那少年道:“这里并没有别人,你们就在这里说不好么?一定要避开我么?”韩一鸣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便是要避开你的!”他一语令那少年语塞,少年一窒,却也反应敏捷,道:“你们不能走开,你们要是走开,我便要大叫大嚷,这里虽是没什么人来,但不见得便没人来。此时可是中午,说不定我就真喊出一两个人来了!”
韩一鸣看了他一眼,再有涵养也忍不住了,冷冷地道:“好!你休要怪我。”说毕伸手指着那少年,念了听而不闻的口诀,转回身来对丁五道:“师兄,你可知晓咱们师祖曾师从过梵山派一事?”丁五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晓的。咱们这一代弟子中,知晓此事的人不多,我知晓,你也知晓,若再有第三个人知晓,那便是大师兄知晓了。若是大师兄不知晓,只怕便没人知晓了!不过,也有些说不可证得,聪明的师兄弟太多了,既便知晓得不是那样清楚明白,只怕听也听说过些许了。”韩一鸣道:“我是昨晚才知晓的,明晰师兄告知于我的!”丁五道:“此事在梵山派弟子辈中,知晓的人该当不多。于梵山派而言,他们对此事,也不太愿意提起。”韩一鸣“哦”了一声,丁五道:“同道中人,知晓的不多,长一辈的都知晓,我看咱们一辈的,只怕却也不是全然不知晓。”
韩一鸣道:“只是没有人提起。”丁五道:“是,咱们师祖的成就太大,别人说起来的时候,心中定然是不开心的。同样是修行,别人修出这样的结果,只要心胸不够开阔,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开心的。”韩一鸣叹了口气,道:“师兄,我这样想的,我想今晚,前去寻明晰师兄,请他再为我引见江鱼子前辈,我想请前辈为我们寻找失散的同门下落。”丁五默然片刻:“也好!若是灵山不遭遇这些难处,咱们自己同门,找起来是极便利的。但这个时刻却是不宜张扬。也好,你去寻明晰师兄,咱们也能早些见到同门。”
二人站在一边说了一回,韩一鸣打定了主意,看看话也说完了,天色也不早了,该出发了。这才与丁五道:“咱们走罢!”转过身来,看见地上躺着那少年,他两眼睁得极大,似是极为惊恐,问丁五道:“师兄,他怎样办呢?”
一周又过去一半了,今天差点累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