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零、不平
韩一鸣也不意他被咬得如此狼狈,先见之时,有些想笑。这时听他大声哼哼,却是笑不出来,悄悄将头缩了回来,又站在墙角听了片刻,再听不到什么有用的言语了,这才御剑飞回来。
他回到来处,沈若复与陆敬新都道:“回来了,如何?”韩一鸣将那方师兄的状况大约说了几句,陆敬新与沈若复都大吃一惊,道:“这样严重么?怎么只是一口,就将他咬成了这样?”韩一鸣还未说话,罗姑不知自何处出来,道:“这有什么,这青花小苍龙乃是方圆百里之内最毒的毒蛇了,好在数目不多,若是数目多些,这里还会有人烟么?被咬十个人,会死八个,活着的两个,都是肢体残缺的。不瞒你们说,告知我这里有青花小苍龙的游魂之中,有一个就是被它咬了致死的。他说得甚是详细,我也才幸免于难!”韩一鸣大吃一惊,虽说丧生蛇吻不是什么稀罕之事,但毕竟听到的次数不多。从前也听说村民被蛇咬过,却都没有丧生,不料这青花小苍龙口下,却是如此超度生灵的。不惊异都不行。
罗姑道:“我不知你们是何想法,但我不曾出声叫他们。他们是不会听我招呼的。只怕我叫他们,他们还会坐得更加用力些。别的我看不出来,但我总觉得他们身都有很大的怨气,这怨气却是针对你们而来的,真不知你们从前如何得罪了他们?”这边三人都无言以对,罗姑看了他们一眼,道:“嗯,你们说着,我走开片刻!”
她走开去了,陆敬新道:“怨气也是看得出来的么?这真太令我意外了。”沈若复淡淡地道:“自然看得出来。”翻开随身带着的那本《异物志》细看。韩一鸣道:“师兄,你要找那青花小苍龙么?”沈若复点了点头,双眼依然在搜寻,韩一鸣道:“可我有要紧话要说,请师兄过后再看。”沈若复依言抬起头来,将合,陆敬新也挨了近来,道:“什么事?”韩一鸣遂将后来听到的方师兄所说的“大事”一话说出来与他们听。
他自己本来也不曾听到什么,方师兄又语焉不详,但仅仅自身听到的那点,都已让他十分震惊了。沈若复沉吟片刻,道:“平波老道一向以来就是要与咱们为敌的,事事掣肘。这老杂毛,我真是恨自己修为太低,否则没剔他十回也剔了他八回了。回去定然要告诫师父小心才是,真是贼心不死呀!”他顿了一顿,还未说及别的,陆敬新已道:“怕他做甚!他那修为,早已可以算是废了。本来至少可以与大师伯相若的,到了如今,也只能算与大师兄相若了。别说大师伯了,便是大师兄也足够他承受了!”
沈若复道:“嗯,大师兄?”韩一鸣道:“二师伯曾说过,大师兄的修为已经不比平波道长差了,足以应付他了。怎么,沈师兄不信么?”沈若复不言语了,陆敬新道:“师弟,你想什么呢?我可告诉你,平波道长十之**只能与大师兄打个平手。倒不是我看不他。唉,说起为人来,我还真看不他。一个长辈,有事没事鬼鬼祟祟的。师弟,你们不知道,那时他只要随便与灵山弟子起冲突,都要前来寻大师伯讨个公道。哪怕是他无礼,他就是要强压着咱们一头。你说咱们是怎样知道他算是咱们的长辈的,无非就是他总是挂在口说罢了,每次来寻咱们的不是,都拿出长辈的架子来。真是丢脸,要是长辈倒该有个长辈的样子。可你看看他,哪里有长辈的样子。那时咱们吃的暗亏也不少啦,好在大师兄的修为好,见识又高,总是照应着咱们,咱们少吃了好多亏的。不然,都不知吃亏吃成什么样子了!”
韩一鸣道:“大师伯就任他这样子欺负么?”沈若复骂道:“平波真是老王八蛋!”陆敬新道:“沈师弟!你骂他岂不是把自己与他同等了么?咱们这些年轻弟子,不敢夸口说能与这老道人有甚可比之处,但我想大师兄,是绝对不会输给这老道人的。大师兄见多识广,修为深湛,若是真与他放个对,他未必能占到一丝半毫的便宜。我就最是佩服大师兄了。别的师兄们还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大师兄却是个全才,不论道理法术,都十分出色。我时常有不解之处,都是去请教大师兄的,大师兄也不厌其烦给我解释。因此对于大师兄,我是极为钦佩的。说实话,灵山下,或许将来会有比大师兄更加出色的弟子。但目前在我眼中,最为出色的便是咱们的大师兄了,别的师兄都不能让我如此钦服!“
陆敬新所说,韩一鸣也是深为赞同的。自从进了灵山,司马凌逸对他的指点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韩一鸣甚而不怀疑大师兄有时会替师尊们教导灵山的这许多师兄弟,自己不也跟着大师兄学过法术么?陆敬新又道:“说实话,小师弟,我知道你与掌门丁师兄甚为相得,我也并非对丁师兄有什么不满,但我的确认为大师兄比丁师兄更加适合做一派掌门。大师兄各方各面,最像咱们在大师伯,因而丁师兄当灵山掌门之时,我们许多弟子,是十分意外的。甚而能说是十分不服的。虽说丁师兄也十分难得,但在我们心中,大师兄这样出色都没能当灵山掌门,的确是为他不平的。”
韩一鸣默默无语,丁师兄当灵山掌门,这其中的缘故他再明白不过了。但此时真要去与师兄辩个清楚明白么?不说这片刻之间辩不分明,便是辩得分明,又有何益?却听沈若复道:“我可认为丁师兄很好,没有哪里不如大师兄的。咱们这个时节说这些有何益,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将老杂毛的那些龌龉想法细细摸个清楚,早些告诉我师父,也好有个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