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圣痕老兵
凛冽的风雪吹拂过诺克萨斯军团上空，荡起刺骨的寒流。
后军阵列，德莱厄斯坦然接过莫德里安所赋予的权利，睥睨气势升腾而起，一道道命令接连下达。
“传令克烈，散布斥候骑兵，沿途侦查所有情况。”
“传令沃斯曼和格雷戈里，整顿左右两侧阵列，进入战争状态。”
“传令厄加特，炼金科技研究团队时刻待命。”
“传令影流和战争石匠，两者互相协助，潜入森重行省。”
每一道命令的下达必会有一名诺克萨斯传令兵策马冲出阵列，马蹄声似雷鸣，响彻雪地。
最后，德莱厄斯侧身看向奎因，语气凝重说道：“奎因，我需要德玛西亚龙禽骑士掌控天空区域，禁止任何不明目标靠近阵列。”
“交给我吧，德玛西亚可不会输给任何人。”奎因微微点头，轻轻举起银灰色弓弩示意。
唳！
尖厉的鹰鸣声回荡，展翅翱翔的华洛感知到奎因释放的意念，俯冲雪地，利爪抓住奎因的肩膀，腾空而起。
在他们身后，成群的德玛西亚龙禽撕开风雪，浮空跟随，这些是此前留在军团后方的龙禽骑士。
除却系统召唤而来的德玛西亚龙禽骑士，拉克斯塔克要塞峭壁上空的【龙禽之巢】亦诞生出不少龙禽骑士，细算起来，如今瓦洛兰领拥有72名龙禽骑士。
而此次出征就有60名龙禽骑士随同一起。
伴随着德莱厄斯的命令传达，前行的诺克萨斯军团像是复苏般，浓烈赤红的气息驱散凛冽寒风，所有士兵进入到战备状态。
阵阵喧嚣声起，打破此前沉寂，看不见的狂热溢于空气。
嗒嗒！嗒嗒！嗒嗒！
赤红战马践踏雪地，溅起点点雪花，一队队诺克萨斯斥候在克烈的安排下消失在茫茫雪地，那面甲之后的眼眸内满是对战争的渴望。
随后克烈骑乘着斯嘎尔，率领百人小队，径直离开阵列，向着正南方向行进。
目的地：森重行省。
同时也是最危险的方向。
......
......
森重行省，努乌要塞。
清冷的夜色混杂着零落雪花，宛如流水般倾泻在战场，点点朦胧光辉映衬着沉睡中的要塞。
作为王都利蒙坦卢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这段时间的努乌要塞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蜥蜴人的无休止进攻。
高耸坚固的城墙布满干涸黏稠猩红液体，铁锈般的浓郁味道充斥在要塞上空，约有二十丈高的墙体早已裂痕密布，或是攻城武器轰砸的浅坑，或是法术残留的元素痕迹，或是野蛮凶兽撞击的蛛网裂缝。
加德纳侯爵屹立在墙垛后面，深幽的眼眸眺望着血红色战场，哪怕飘零的雪花也无法掩盖要塞平原的惨景。
断裂的武器，半截的旗帜，燃烧的火焰，升腾的黑色雾气以及无可计数的冰冷尸骸构成惨烈的战场画面。
月光映照下，那些像是镌刻在平原战场的发霉斑点，散发出诡异腐臭的味道，而其中绝大多数痕迹是斯托克王国所留。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斯托克王国军务大臣达卡马公爵静静地凝视着夜色战场，眼眸内的疲惫之色尽显。
“那让你失望了。”加德纳侯爵转身看向身侧的达卡马公爵，许久未见，这位老人仿佛愈发苍老，曾经高大的身影有些佝偻，重伤初愈的面庞密布褶皱。
“贵族的荣耀和责任我从未忘却。”
“领民为领地奉献所有，而我将为他们带来安全，如今到了践行责任的时候，我怎么会退避。”
“是吗？我本以为你早已堕落成为王都的那群虚伪贵族，忘记权利所带来的责任。”达卡马公爵笑了笑，嘴角翘起嘲讽笑容。
森重行省全境陷落，不只是蜥蜴人军团强大的原因，还有一些贵族们争权夺利的因素在内。
忽略达卡马公爵语气里的讥讽，加德纳侯爵沉吟一会儿，凝声说道：“我带来了达勒家族的火焰骑士团，以及王都近卫军的部分精锐军团。”
“为了这些士兵们的生命着想，我必须要知道紫罗兰近卫军团遭受重创的具体缘由。”
“你认为现在的斯托克王国还有胜利的机会吗？”达卡马公爵走到墙垛前，苍老高大的身影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虚弱。
“贝希力克王国，蜥蜴人神殿，蜥蜴人军团，我想不到任何获取胜利的机会。”
微微眯起眼睛，他回忆起在森重行省中部区域遭受到的意外阻击。
也是在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里，斯托尔王国王牌军团--紫罗兰近卫军团遭到重创，十不存一，仅剩的残兵败将退回到努乌要塞。
“胜利的机会？”加德纳侯爵走过去，与达卡马公爵并肩站在一起。“为什么会没有了？”转首看着那隐隐浮现些许恐惧的苍白虚弱面庞。
“如果不出意外，瓦洛兰领的军团已经进入到黑木行省，说不定击溃了驻守在那里的科克尔部族。”
“嗯？”达卡马公爵霍然转身，疲惫的眼眸内涌现一丝希望。“确定消息吗？”似乎想起什么，他意外地看向加德纳侯爵，低语呢喃。
“等等.....达勒家族做出选择了？”
听到询问，加德纳侯爵轻轻摇头，淡然说道：“世道变了，我们也得跟着改变。”
“想来你听闻了利蒙坦卢发生的鲜血事件，仅仅只是传奇法术，造成的恐慌到现在还未消失。”
失去传奇镇压的斯托克王国比想象中的要虚弱很多，传奇冕下带来的安定人心作用也比想要中的要重要许多。
不是说一座人类王国吸引不到传奇冕下的到来，毕竟以一座王国的资源供给自身修炼，是许多新晋传奇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过如今的斯托克王国陷入到与贝希力克王国的战争漩涡里，导致不少传奇冕下望而却步。
修炼资源可以在传奇的漫长生命里慢慢寻找，但生命只有一次。
尤其是贝希力克王国背后的蜥蜴人神殿，在异界位面里屠杀过不少冒犯神殿的传奇，也正因这血淋淋的战绩，使得此刻的斯托克王国孤立无援，甚至还有不少势力借机分食即将塌陷的王国。
“世事无常，我们要学会随遇而安。”
达卡马公爵闻言，微微沉默，轻吁一口气后，神色放松不少：“你说的也对，只是我们这些老人有些不甘效力一生的王国就这么湮灭在历史长河里。”
低垂脑袋，达卡马公爵轻轻整理厚重甲胄，黏稠的血迹密布甲胄表层，像是在诉说一些东西。
“紫罗兰近卫军团在支援的过程中遭遇到蜥蜴人神殿的圣痕老兵。”
“加德纳，你应该知晓圣痕老兵所代表的含义，这些该死的蜥蜴人畜生是真的想要吞并斯托克王国。”
“呵呵，面对那些怪物，我深刻体会到无力绝望的感觉，无论我们如何努力，也冲破不了圣痕老兵的防御，甚至被找到机会，彻底击溃紫罗兰近卫军团的冲锋。”
“那是一场灾厄，属于紫罗兰近卫军团的灾厄，我们丢下了众多士兵，仓惶撤退到努乌要塞。”
意外的消息，但是听完达卡马公爵的叙说，加德纳侯爵沉默不言，大概四五秒后，艰难开口说道：“确定是圣痕老兵吗？”
“当然，我感受到那些蜥蜴人畜生体内涌动的淡薄传奇气息。”达卡马公爵苦笑说道。“好在它们在急于收搜过冬的物资和食物，没有沿途追杀我们。”
凄凉的月光顺着雪花，落在加德纳侯爵的脸庞，视野之内，连绵不绝的蜥蜴人营地仿佛狰狞的黑暗巨兽，隐隐对着努乌要塞张开血盆大口。
“这些蜥蜴人真的疯了吗？调动圣痕老兵，它们的王都由谁来守卫？”
见到加德纳侯爵那隐晦不明的状态，达卡马犹豫一下，开口询问：“既然瓦洛兰领已经出动，那么能否知晓瓦洛兰领所属军团的具体消息？”
“抱歉，我不是太清楚，但我可以尝试联系下。”加德纳侯爵沉声回答，内心浮现莫名的不安，他突然有些不确定瓦洛兰领真的能击退蜥蜴人入侵吗？
“不过此前，我们必须坚守住努乌要塞，一旦失守，瓦洛兰领突袭的军团将会面对森重行省内所有的蜥蜴人战士。”
看出老伙计那略显紧张的心态，达卡马公爵流露出狞恶笑容：“放心吧，阿诺德家族和紫罗兰近卫军团会坚守到最后。”
“荣耀与责任，深刻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