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小金库
杭城的牌照当然不好弄，比买彩票概率还低的摇号是不用想了，即便是已经涨到四万多的竞拍也有严格的条件限制，不过任何事情的难易程度都要看是对谁来讲。
对陈慕雨来讲，这自然算不得是什么难事，小妮子开了口，他回答后也就很顺便地说了句如果她想要买车的话，可以去找你洛雨姐姐，苏家有涉足这方面的产业。
姜浅予也就笑着说驾照都没考呢，而且她还不够年龄……
这个话题并没再多聊，陈慕雨转而说起林轩加入sky的事情，过两天微博上就会有“知情人”爆料，进行第一步的宣传，毕竟“姜景白”“脚本怪”“大舅子”这三个词在圈内还是很有知名度的，有宣传的资格与必要。
这些事情自然用不着陈慕雨来操心，否则徐一晨等人也就没必要领工资了，他也只是顺口闲聊，林轩对这些也不陌生，有什么安排自然也会配合。
不过最重要，也是让他此时比较头疼的，就是怎么跟爸妈说。
要去打职业的事情，他此前从未跟爸妈透过风声，甚至于之前暑假里的时候，爸妈还有叮嘱过他，让他不要因为直播或者游戏而耽误了学业。
现在倒好，刚开学没两天，学业是没耽误，直接就打算要休学了。
能好商量就见鬼了。
陈慕雨夫妇待人以诚，姜浅予显然也没怎么把陈慕雨当外人，听两人说起这事，就放下手机，眨着眼睛问：“你打算怎么跟爸妈说啊？”
“还能怎么说，用嘴说呗。”
林轩很清楚自己如果坚持，爸妈最终是会同意的，毕竟他又不是说弃学，是休学，退役后还会继续完成学业的，但在说服爸妈的过程中，会遭遇到多大的阻力，用什么办法需要花费多久时间，他心里就没底了。
小妮子抿着嘴角笑起来，明媚大眼眨啊眨，两个梨涡就像是盛满了蜜一般，“那要不要我帮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林轩扭头盯着他，陈慕雨从后视镜里望来。
姜浅予笑道：“打印一份陈哥的简历就好啦，你就跟爸妈说，等你打完两年职业，再大学毕业，走完当年陈哥走过的路后，就会跟陈哥现在一样，爸妈肯定就同意了。”
陈慕雨哑然失笑，笑道：“放心吧，要是叔叔阿姨真不答应，我就带着洛雨一块，顺便把余额啦、资产啦、股权啦什么的都给他们看一下，增加说服力。”
话是玩笑话，却也不只是玩笑。
小妮子对林轩要去打职业的事情多少有些不满或者说是不舍，不过既然他做出决定了，她也不会拖后腿，反倒是想着给两人难以说服爸妈的可能状况寻求外援。
夏日天黑的晚，太阳西斜，霞光还映照着半边天空，时间却已经近七点了，林轩就干脆让陈慕雨在旁边的购物广场停下来，道了别，跟小妮子一块先去超市买了菜，免得回去还要出来。
家里还有些存粮，林轩只买了些新鲜菜蔬，拿带着拎着，小妮子又去买了些零食，就一个人拎一袋子，他则多拎个包，走出超市，踏着夕阳往家走。
“喏。”
拎着零食袋子的小妮子自己嘴巴里咬着一块绿豆糕，腮帮鼓鼓的，又给林轩递了一块来，林轩就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把跨在肩上的包拿下来，然后朝她张开嘴。
姜浅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却还是拈着那块绿豆糕塞到他嘴里，那绿豆糕看着精致，分量却着实不大，林轩一口咬住，顺带把小妮子一节细嫩纤指也给含在了嘴里。
广场外人流熙攘，小妮子哪有他的厚脸皮，忙红着脸把手缩回来，在他胸前打了一下，结果在这个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个女孩子的嗓音喊：“林轩？”
正要缩回手的小妮子动作顿了一下，也不转身去看是谁，顺势就把指尖上的湿痕在林轩衣服上擦了一下，正面抹一下反过来再抹一下，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循声回头。
林轩已经提前招呼道：“这么巧，学姐也来买东西嘛？”
姜浅予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前两天曾见过的那个长腿学姐，当时还怀疑林轩是偷看人家，让他去证实真跟人认识，心下一松，就也顺势收回手来。
“我陪同学来买东西。”
正是苏沐冉的长腿学姐旁边还有个女生，大概是听苏沐冉提到过林轩，也是落落大方的笑着打过招呼。
从前几天苏沐冉在倪千慧办公室里说过的话来看，她是曾在网上看到过姜浅予的，但不知道是没放心上还是看到了刚刚小妮子喂林轩吃东西的一幕先入为主，并没有认出她来。
林轩跟她旁边的学姐打过招呼后，还没来得及介绍，她就看着姜浅予，有些打量的眼神，“你女朋友？好漂亮啊。”
林轩没有摇头也没否认，只是笑了笑道：“我妹妹，姜浅予。”
“啊？哦……我记得了。”
被他这一提醒，苏沐冉怔了一下，又看了眼姜浅予，才恍然记起来，“我在网上看到过你的视频，唱的歌好好听，本人也好漂亮啊，比视频里还漂亮。”
“谢谢，学姐也好漂亮。”
小妮子甜甜笑着回应，接下来倒没再聊什么，就各自去忙各自的，都已经说拜拜了，苏沐冉才看到他手里拎着的是菜，就有些奇怪地问了声。
随后得知林轩会做饭后，也就笑着说有空去蹭饭，反正楼上楼下的，林轩也就笑着应下，心里自然也明白只是客套话而已，又不可能真跑来蹭饭。
跟苏沐冉道了别，两人继续往回走，林轩正想问她在车上拍照的事情，小妮子就已经哼了一声，睁着明媚大眼瞟着他，“熟悉的挺快呀，才两天的功夫，就跟学姐熟悉到要一块吃饭的程度了。”
小妮子在故意找茬吃醋，林轩就也揣着明白装糊涂，逗逗她，笑道：“对啊，学姐长得漂亮不说，对我也可好了，邀请我加入电竞社，还帮我在辅导员面前说话，请人吃几顿饭不是应该的嘛。”
“讨厌。”
姜浅予白了他一眼，问道：“试训结果到底怎么样呀？”
“还行。”
林轩重新把包跨上，伸手去拿她拎着的袋子，被小妮子给挡了回去，就也没再硬接，一边去路口等绿灯一边道：“sky的情况比我想的要严重点，不过还没到不能救的地步，实力还是不错的。”
姜浅予点点头，又问：“那陈哥答应你的条件了吗？”
林轩想了想才道：“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答应是答应了，不过跟我原本想的有些出入……准确的说，应该算是我之前一些考虑不周的地方。”
电竞行业发展越来越好，职业选手的待遇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不过工资高归工资高，说到底都是给老板打工，想要找老板要股份就有点过分了。
眼下有不少企业对于高管都是有股份奖励的，但那只是类似于年终奖般的一种分红，跟林轩想要的股份是完全两个概念。
当然，结合sky的实际情况，如果能打回lpl，不说别的，仅仅是一个lpl名额就近亿的价值，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陈慕雨都不亏本。
这世的lpl规则与前世略有差异，禁止不同俱乐部间的持有人交集，陈慕雨名下已经有了鱼龙战队，那么他名下的产业，就不允许再持有另外一支lpl战队的股权。
“按照今天我跟陈哥的讨论结果，如果sky能够打回lpl，陈哥会把俱乐部转到苏家名下，至于会不会给苏洛雨，目前好像还没确定，然后还会有有至少两家参与融资，其中一个你是见过的，就是今天上午那位仪姐，叫墨仪，是江映雪的老妈，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后来她跟丈夫，也就是江映雪的老爸……”
还没说完，就被眸子晶光闪闪的小妮子给打断：“珠宝？”
“嗯。”
林轩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继续说道：“江映雪的老爸……”
然后又被小妮子给打断：“你对她爸妈这么关心干嘛？”
林轩用空出来的一只手作势要敲她，小妮子一手拎着袋子，就用另外一只手挡开，说话的时候，转过弯，前方就是小区，行人不多，也没被人认出来过，林轩就顺势握住了她细嫩柔滑的手掌。
“讨厌。”
小妮子嗔了他一句，飞快地把手抽回来。
林轩也不再去握，笑道：“陈哥似乎对江映雪老爸蛮推崇的，就多提了几句，我也觉得蛮厉害的，可惜天不假年……”
见小妮子眨着眼睛有些疑惑，他耸耸肩，“已经去世了。”
姜浅予点点头，“哦”了一声。
林轩也没再多提江映雪家的事情，继续说下去：“另外一家是中路薛云琪的哥哥，算是薛家的接班人，现在手里已经掌握一些家里的产业，之前陈慕雨刚收购sky的时候，财政有些困难，薛云琪的哥哥给过一些帮助，现在电竞行业发展起来，他对电竞行业比较有兴趣，陈慕雨也就投桃报李，分一杯羹给他。”
姜浅予蹙了蹙眉，有些好笑地道：“怎么听起来都是关系户啊？”
林轩笑道：“这事江映雪和薛云琪都不知道，他们俩又不管事，平时在俱乐部也不会结束到这些幕后股东，如果按照这种规划的话，到时候被推出来老板很可能就是苏洛雨，毕竟她名气摆在哪里，对sky有利，跌入次级联赛这么多年，lpl格局天翻地覆，sky即便是回来，也不可能回复当年的人气了。”
“当然，所有的这些都有一个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sky能重回lpl，而且……”
林轩叹了一口气，“我在sky是没有工资的。”
“啊？”
姜浅予愣了一下，眨着明媚大眼，有些惊愕，“为什么啊？”
林轩道：“我加入sky，要的是股份啊，这就是我的酬劳，自然是没有工资了。”
小妮子“哦”了一声，又想了想，点点头：“不过那还有分红嘛。”
林轩看着她不说话。
小妮子睁大眼睛：“你不要告诉我连分红都没有啊？”
她看着一副马上就要去找陈慕雨算账的架势，林轩不由失笑，“这个当然是有的，不过sky即便打上lpl，也是要等今年ldl年度总决赛后的事情了，也就是说，我拿到sky的股权，最快也要到明年的lpl春季赛……”
已经反应过来的小妮子再次瞪大眼睛：“那你啥时候能拿到分红？”
“如果是一个赛季就结算一次财务的话，那等明年春季赛结束后，我应该就能拿到钱了。”
“在这之前都没工资？”
“嗯。”
“没拿到股份前呢，你不是很快就要去sky打比赛了吗？”
“也没有，这是我在为了股份而努力的过程。”
小妮子像是个管家婆，在尽心尽职地帮着自家丈夫算着盈亏，歪着脑袋想了好一阵子，直到走进小区了，才又问：“那你到时候会有多少股份？”
林轩想了想：“陈哥那边依旧会占据着最多的股份，我又没什么钱投入，所以应该是比较少的，如果是四家持股的话，我能拿到的在15%到20%之间。”
小妮子松了一口气，“那就不少啦，如果按照一个lpl名额就一个亿来算，20%就是两千万啦。”
她说到这儿，又蹙了蹙眉头，认真地想了想，狐疑道：“你就去打比赛，然后就给你这么多股份，一两千万呢……这么简单？”
这个问题其实林轩也考虑过，老实讲他自己都很意外，因为他原本想着要股份，只是觉得手里捏点股份，多少有点话语权，不至于说被俱乐部想卖就卖想雪藏就雪藏。
却没想到过谈来谈去，会谈出过这么个结果来。
他想了想道：“我问过陈慕雨。”
姜浅予好奇道：“他怎么回答的？”
林轩耸耸肩：“投资。”
小妮子又歪着脑袋思索半天，林轩很喜欢她此刻如同小媳妇般持家谨慎的模样，走进电梯后见她还在冥思苦想，唯恐被人给算计了去，忍不住凑上前去亲了她一口。
电梯里左右无人，小妮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上方摄像头，红着脸颊踢了林轩一脚，嗔道：“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林轩咳嗽一声，“正事，正事，我也说正事……”
他想搓搓手，随后发现手里拎着袋子，于是只好打住这个动作，露出一副讨好的笑脸来：“就算一切顺利，我都还得有一年时间才能拿到钱啊。”
小妮子皱皱鼻子，抿住嘴角，梨涡浅浅甜甜，扬眸睨他一眼，下巴一抬，很有如旁边电梯楼层数字一般节节攀升的骄傲与豪气，“没事，我有钱。”
“好媳妇。”
林轩嘿嘿笑着凑上去又亲了她一下，已经被偷吻过一次明明有机会先一步阻止他或者躲开的小妮子偏偏等被亲了后才红着脸很嫌弃的样子掐他一下，依旧微嗔：“讨厌。”
电梯缓缓停下，“叮”地一声打开，林轩拎着袋子跟在小妮子身后走出去，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把直播完全收入归自己的事情告诉小妮子。
爱情里最重要的是信任。
尤其是两人还有着一层名义上的禁忌身份，比普通恋人间更需要互相的信任，不能有所隐瞒。
林轩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决定，等啥时候被她发现了啥时候再告诉她吧。
男人嘛！
总归还是给自己留点小金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