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非自然死亡
到了渡边胜杀苏察维案的开庭时间了。
墨非陪着小林杏奈，一起来到了法院现场。
就在他们进入法庭之时，碰巧，也遇到了在法警的护送下，戴着手铐的渡边胜。
渡边胜面色沉静，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不愧是做大佬的人，心态就是稳。
与墨非和小林杏奈碰面之后，渡边胜的眼睛就一直放在小林杏奈的身上。
只不过当他看到小林杏奈挽着墨非手臂，两个人关系明显非同一般之后，眼瞳微缩。
在和苏察维谈判的当天晚上，他就撕扯小林杏奈肩膀处的衣服了一下，因为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女儿肩膀上，有一块胎记……
渡边胜上下打量了墨非一眼，感觉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长相太过帅的男人，一般都容易花心，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吊儿郎当的气息，不够稳重……
这样子的男人，女儿跟着他，怎么会有幸福呢？
只是，不管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法行动了，因为到目前为止，这桩杀人案所有的证据，都对他不利。
就算他不惜大价钱，请了大律师为自己辩护，大概也会牢底坐穿了。
小林杏奈对渡边胜的注视，视而不见，面色冷若冰霜。
不管渡边胜怎么想，有千般理由，但是他抛弃自己母女，导致母亲凄惨死去的事情，是铁一般的事实，所以无论如何，小林杏奈都不会原谅他！
双方就座。
小林杏奈坐在原告席，墨非暂时坐在观众席。
“……黑龙株式会社与东南亚商会双方的领导人，被告人都不是和被害人苏察维，相约在居水堂进行一对一谈判，谈判中，苏察维被玻璃屏风碎片刺中右上腹部，送到医院后，因流血过多不治身亡……”
“综上所述，检方认为，渡边胜可以被认定为，杀死苏察维的凶手，且手段恶劣，理应处以死刑……”
在检方说完话，又到了渡边胜的律师发言。
双方你来我往，互喷口水，好不热闹。
只不过，由于缺乏证据，所以渡边胜的律师处于明显的下风。
“照这样下去，渡边胜怕是输定了。”
坐在墨非旁边的秦风道：“所以，你就真的看着那么一个无辜之人，被陷害入狱？”
“无辜？什么是无辜？”墨非道：“大哥，你知不知道，渡边胜是黑帮大头目，这种人，你跟我说他无辜？你还记不记得，在你们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了，你们要是破了案子，可以拿走十亿日元，可要是破不了，就要拿你们沉海喂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管他之前做了多少恶事，我是说他在这个案子上是无辜的。”秦风道。
“相比于程序正义，我更追求于结果正义。”墨非道：“事实上，大多数华夏人都讲究结果正义，只要结果正确，不管使用什么方法都是可以接受的，唯有西方人讲究过程正义，任何事情不管结果如何，实施的过程都要符合法理。”
“华夏人普遍支持死刑是因为死刑能达到最好的震慑效果，这就是结果正义，而西方人普遍反对死刑是因为通过强制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权违反伦理，这是过程正义，我觉得你也不要知识学得越多而把自己给学傻了，要有自己的思考，程序正义，真的那么重要吗？”
秦风顿了顿，思考了一下：“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人不能太死板了，程序正义重要吗？当然重要！但是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比起来，谁更重要？肯定是结果正义更加重要！所以我们大多数时候，自然应该遵循程序正义原则，可是某些程序正义无法解决的东西，是不是还需要来一点补充呢？”
墨非耸了耸肩，说道：“反正你最大的乐趣，在于破解案子的谜题，而不是追求绝对正义，就好像，你在曼谷的时候，为什么不拼尽一切抓住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小女孩思诺吗？”
“算了，反正证据都被你抹平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秦风不想跟墨非争执。
由于没有出现搅局者，渡边胜就那么被定罪了。
在他的律师据理力争之下，渡边胜刑期十年。
东瀛其实是一个量刑很轻的国家，如果杀一个人的话，判死刑的几率是很低的，在东瀛死刑是要司法部最高长官签字的，不过一般不会签，除非罪大恶极，如果杀人的话，杀三个人以上估计能判个死刑，但是什么时候执行，也是一个大问题……
东瀛《刑法》232条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渡边胜的案子，就被他的律师打到不轻不重的范围。
只要渡边胜在牢狱里面表现好，还能够减刑，甚至运作的好，还有机会保外就医……
或者说，过度追求程序正义的西方，导致了金钱干预政治，金钱干预立法，金钱干预司法，权贵能够享受到的东西，比普通人实在是多出太多了。
小林杏奈等结果出来，就面带倦色，准备和墨非回家了。
她以为当她为母亲报了仇之后，她会很快乐，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激动兴奋……
“或许，是因为没有从那个人脸上，看到痛哭流涕的惨状吧？”
一直到被宣判，渡边胜脸上的面色也依旧平静如水，仿佛早就有所预料似的。
“小林杏奈小姐，渡边胜先生想在进监狱前，见你一面。”
就在墨非和小林杏奈快要走出法院之前，渡边胜的律师脚步匆匆而来，对着小林杏奈说道。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小林杏奈道：“你可以转告他，他这就是罪有应得，死了之后，也注定会下地狱的人！”
说完话，小林杏奈不顾渡边胜律师的挽留，和墨非，离开了法院。
走到法院前的台阶上，小林杏奈却是忍不住蹲下来，痛哭流涕，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却死死忍住。
“唉――！”
墨非轻轻摸了摸小林杏奈的脑袋。
……
墨非陪了小林杏奈好几天，从内到外，帮助小林杏奈摆脱那种完成了复仇而产生的空虚迷茫之感。
老实说，为了母亲向渡边胜报仇，是小林杏奈之前此生的最高追求，在陡然完成之后，难免会有以后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迷茫感。
这个时候，墨非就站出来，告诉了小林杏奈之后应该干什么，干……他！
咳咳！
反正就是在墨非的大力帮助下，小林杏奈产生了新的人生目标。
小林杏奈作为苏察维秘书，在苏察维死后，丧失了黑帮内部的话语权，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这怎么行呢？
墨非就怂恿小林杏奈去争去抢，将黑帮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然后再将黑帮洗白，这样直接就能完成对人生的大步跨越，阶级跃迁。
因为如果不给小林杏奈找些事情，小林杏奈在缺失了人生目标后，非得每天缠着他不可。
那墨非还有活路吗？
便是他答应，他在全世界各地那么多的前女友们，也不可能答应啊！
所以为此，墨非还让一部分手合会于东瀛的人手去帮助小林杏奈，绝对让小林杏奈见过一个艰难而曲折的过程，最终成功上位，洗白自己，走上人生巅峰。
小林杏奈去向黑帮战斗去了，墨非神清气爽的被秦风他们约着喝茶。
秦风还想向墨非了解一下关于地下世界的信息。
墨非也没什么忌讳的，能说的就随便说给秦风听了。
“话说，渡边胜的案子也完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华夏去？”墨非道：“要是渡边胜那些手下还在追杀你们，封锁了交通的话，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不用了，我们暂时还没有准备回去。”秦风道。
墨非奇怪道：“案子都完了，还不走干什么？难道你们还想体验一下东京的会所文化吗？”
“会所？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不介意的啦！”唐仁眼睛放光的凑了上来，说道。
“滚！”秦风没好气的瞪了唐仁一眼，这才说道：“渡边胜那些手下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放弃追杀我们了，所以我们现在随时都能够回过，不过野田昊忽然又接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案子，我想看看再说。”
“又有案子？野田昊他业务挺繁忙的啊！”墨非轻笑了笑道：“什么案子啊，说来听听？”
秦风一脸警惕的看着墨非：“你不会又跳出来搞破坏，毁灭证据，包庇凶手吧？”
“你想多了！”墨非翻了翻白眼道：“你以为我是那种就喜欢整蛊你们的恶趣味之人吗？我只是觉得，像小林杏奈那样善良的人，就算迫不得已杀了人，那肯定也是对方的错！果然，事实证明，那个苏察维就是自己该死，小林杏奈不过是替天行道，为民请命罢了，她有什么错？”
秦风：“……”
为什么墨非能够把徇私包庇，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而没有一点点的羞愧感呢？
要是小林杏奈长得跟东施一样，哪怕她被人诬陷，恐怕你也不会管吧？
秦风现在也加入了地狱火俱乐部，成为外围成员，和墨非也算是同一个战壕里面的人了，想了想，他感觉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把野田昊遇到的新案子，和墨非说了一下。
――主要是，秦风觉得，像小林杏奈那种颜值高到世间少有的女人，终究只是极少数，哪里那么容易，又被他们遇到第二个，所以自然不用怕，墨非再度因为女人，搅扰他们查案子了。
在这个基础上，秦风就愿意跟墨非搞好一点关系了，毕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朋友，在计划攻打叫做瓦坎达的国家，准备抢来可以赋予普通人超能力的心形草……
如果有可能，秦风也想成为一个漫画中的那种超级英雄啊！
“这个案子，被归名为主妇博主杀人案，时间在三个月前……”
秦风简单易懂的将墨非讲解野田昊接到的这个新案子。
大约在三个月前，有一个出名的美食主播被他杀，犯罪嫌疑人被认定是她作为无业游民的丈夫。
这个美食主播出身厨师世家，经常分享各种各样的家庭料理，还出过书等，甚至似乎又非常懂得运营，打造贤妻良母的完美人设，所以名气不小，有相当的固定粉丝群。
有一天早上，她被经纪人发现死在了家中，于是经纪人报警。
警察到达前后，她的丈夫还在卧室里面睡觉。
一直到警察叫醒他之后，被告知妻子被他杀，这个丈夫突口而出一句――原来是真的吗？
因此，作为丈夫的樱小路要一，有了重大嫌疑。
根据警方的调查和法医的解刨结果，这件凶杀案的凶器应该是家庭常用的刀具。
也就是妻子日常做菜所用的其中一把。
警方找到了拥有妻子血液反应和作为丈夫的樱小路要一的指纹的那把刀，被认定为凶器。
之后，樱小路要一自己认了罪。
这位美食主播由于名气不小，她的被杀案还在网络上形成了广泛的讨论。
“唉，真是禽兽，有一个温柔体贴，还非常会做菜的妻子，什么矛盾非要闹到杀了他啊？”
唐仁的反应，就和那些网络上的评论，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件案子有意思的地方，它并不是女强男弱造成的矛盾，在于和你们想象得刚好相反。”秦风笑道：“丈夫樱小路要一是一家大公司的继承人，有花不完的钱，而他和妻子的相识，源自于他为妻子家还了大量的负债，平日里，也拿了很多钱去补贴那位妻子的娘家。包括妻子的美食主播，全都是丈夫出钱出力，为妻子安排出来的……”
“那位妻子温柔体贴的模样，全是假的，在私下里，却是一个暴躁成瘾的女人，动辄对丈夫拳打脚踢……”
听着秦风的案件描述，墨非感觉有些熟悉。
直到秦风用手机把案件信息发到他手机上时，墨非看到了验尸报告上一行加粗特写的文字――非自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