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出嫁
她慢慢调理着陈六郎的身体,让他一天天好转起来,好在古代当个郎中是不需要给病人解释病因,也无需给解释怎么治疗,她也没有做什么掉书袋的行为,直接就是上汤药。
陈六郎拿过汤药后就吨吨吨喝下去,什么也不问,问了也不知道,那么又何必问什么问题?老老实实听从道长的吩咐就是,他从心里不敢和凌霄反嘴。
而凌霄每一天就给他把脉,随时调整相关的药方,让陈六郎十分敬重,要知道真正的医者在看病时就是要随时注意情况,增减中药的分量。
他之前也曾经遇到过郎中,这是他见过最负责的医者,随着时间的流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了起来,原本走路都要气喘吁吁,现在渐渐能够多走不少路。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陈六郎渐渐好了很多,凌霄也是在随时关注着他的病情,就这样她基本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治病身上。
为了预防有些人追查原因,她专门在老夫人的庄子里关注着种植业,隔段时间就回自己的道观看看,魏八参加了科举,成为一个举人。
说起来原主也有十八岁了,再不出嫁就算是年纪过大,因此凌霄就放下病情有所好转的陈六郎,准备让原主出嫁,先去看看女方的嫁妆,在凌霄从海外回来后就开始准备原主嫁妆。
古代真正疼爱女儿的有钱人,一般会在女儿出世后就开始准备女儿的嫁妆,有些好东西就会专门收罗起来,因为所谓的嫁妆几乎囊获了女孩子出嫁后生活中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比如说有权有势人家出嫁女儿时要陪嫁一定数量的土地、铺子、房屋、珠宝首饰、衣料,一般还有不少压箱银子,当然还有一些陪嫁的奴仆,这就是女子出嫁的依仗。
嫁妆的意思是女方的新娘虽然嫁给男方做媳妇,但娘家给的嫁妆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准备好,足够养活新娘子,不需要动用男方的钱财。
这就是娘家人给予男方的一个信号:我家女孩子嫁过去,男方做人不要太过分,希望自己的女儿子夫家生活的快乐。
当然这属于有钱人家的嫁妆,一般人家是无法陪送这么多的嫁妆,只会给一些生活必需品,这要看各家的经济状况,一般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凌霄想过原主的情况,自然不能给点日常用品就嫁到魏家,虽然魏家才刚刚改换门庭,但女性之间最爱攀比,嫁进魏家要是没有钱的话,只怕在族里都说不上话。
好在她外出溜达了一圈后搞到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专门的家具用的木材,她在给原主定亲后就专门请了打家具的师傅打造家具。
这时开始时兴拔步床,这种床要是弄好了就是一个工艺品,花费工时很长,凌霄就请了专门的老师傅打造了一张床,还有其他的东西。
等着陪嫁的家具打造完成后这一批的师傅们一个个都算是掌握了更多的知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道长知道的这么多。
要不是他们要挣钱养家,都不想要工钱,因为这位道爷指点了他们不少招式,让他们的工艺水平大大的提升。
凌霄当然并没有扣下工钱,至于指点他们的地方,是因为凌霄觉得不要老是藏着绝招,因为有可能绝招就会失传。
这些年来凌霄在小镇的名声很好,因此在原主出嫁时很多人都来随喜,而原主欢欢喜喜准备嫁给魏八,而已然出嫁的魏三特意来给她添妆,因为当初她出嫁时原主送给她一套红宝石头面。
这是魏三收到的最值钱添妆,作为一个不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她自然在好姐妹出嫁时回礼,她给的是一套碧玉头面。
在看着新娘子出嫁后魏三和夫君也回转自己的小家,在准备上车时遇到了魏四,魏四比魏三出嫁早几年,她在及笄之后出嫁,现在怀了第二个孩子。
两个人因为被调换的缘故导致根本无法和睦相处,虽然魏三从来没有想过把魏四赶走,但绝对不会和魏四亲密无间。
在被过继给七房后魏三就渐渐不在意魏四的情况,因为奶奶说过,如果一直在意魏四,那她就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逃出狼窝后的她有美好的未来。
后来她完全无视了魏四,最令她感觉好笑的是她的大脚不再被人歧视,反而成为优点,女人们渐渐不再裹三寸金莲。
而魏四不得不再一次放开自己的脚,最终过了没有多久她就出嫁了,魏三并没有去给送嫁,只是在最后祝福她能够嫁得好。
应该会不错,因为她记得当初回自己家时那位魏四的准婆婆还特意给魏四撑腰,说是喜欢魏四,不让换新娘。
虽然伤害性不大,但其中的含义带着很强的侮辱性,不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土包子?魏三明白过来后也没有想着取代魏四,但以为魏四会过的好。
可现在看着脸上布满了色斑的魏四,魏三差点没有认出来,要知道当年的魏四可是才女标识,也许脸蛋长得不算太美,但绝对看上去很有气质。
可如今就只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准娘亲,原本的气质消失的差不多,和婚前那个女孩子根本就差着太大的距离。
魏四何尝不是认不出来魏三,要知道她一直记得魏三长得瘦骨嶙峋,一身的黑皮,还有就是满手都是茧子和裂痕。
可现在的魏三却变了,她已经变成正常的体型,还有多年不在大太阳下晒着,皮肤变白了,整个人带着很有气质的感觉。
整个人还是原本的轮廓,但整体上显得细致起来,还有这些年来魏三一直努力学习着一切可以学到的知识和技能,这让她活得更加努力。
她嫁的人是魏八介绍的,也算是个魏八关系很好的一个人,因此嫁过去后和夫家人关系很不错,活得十分幸福,这让她和魏四的生活有着太多的不同。
看到魏四的样子后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并不想要再给魏四来上一刀,只是把目光转向另外一个地方,和丈夫走远。
身后的魏四看着魏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得不如她?但她能说什么?这是她能够嫁给的男人中最好的一个。
凌霄也看到这一幕,并没有说什么,她这段时间里主要忙着婚礼这件事,有几天没有去看看那个生病的人。
把原主嫁出去后感觉到有一点点的寂寞:这个女子以后的喜怒哀乐都要和她的夫君分享,她恢复了一下情绪,就准备去乡下接着给陈六郎治疗,到现在治病过程十分缓慢。
这是凌霄故意这么做的,不过陈六郎感觉出来自己的情况进一步好转,左手做些小动作不会太过突兀,比如说用手卡住自己的喉咙。
经过一番治疗后他发现自己的左手渐渐开始听话,虽然还是不怎么太利索,但要比之前好太多,这让陈六郎喜极而泣,他终于开始好起来。
陈六郎终于敢出来走走,要知道这一年来他一直闷在小院里不敢出来,就是怕被人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因为自己有可能被抓起来烧死。
要知道他们几个人知道他这不是诡上身,而是一种病,但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人就是给他们讲清楚相关的情况,只怕也不会相信。
这绝对不是陈六郎自己吓唬自己,因为连自己亲生儿女不也是这样,生怕他是诡上身,一心想着怎么把他这个亲爹处理掉。
他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也明白他们的想法,但他绝对不会原谅他们,也不会把他们再当作自己的儿女。
如果以后他们有事情想要找他这个当父亲,他绝对不会管,让他们自己解决就是,他一个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死人,死人怎么会帮助他们?
陈六郎发病后也想过作为父亲,如果孩子们不愿意和他居住在一起怎么办?对于他们的害怕也是很理解,因为他的手不听话,就让他一个人去一个偏僻的地方静静活着。
他原本也不想活着,但又不想自杀,只是觉得自己为什么其他都正常,就是一只手不听话?他自己也知道,就算是活着也活不了多久。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孩子们竟然想要放一把火烧死自己,被四平背着逃出来的陈六郎心里堵着一口气,这种被人捅了一刀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好在有四平在,不然他真的被烧死,甚至他听说儿孙们都一口咬定他这个做父亲死于火灾中,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当初要不是有四平在,只怕他当时宁可死在火场中,四平冒着危险救他出来,让他才没有马上去死,他那时候还想着看看情况,还没有经过几个月的检查后发现真的不行,才不想活着。
现在他的身体好转,自然有了新的想法,既然他们都放弃了自己这个父亲,那么就真的是断绝了所有的关系。
好在有四平,这个孩子是他一手养大,当初他从乱民手中救起这个孩子,那个才十多岁的孩子就仿佛认定了他,走到那里也跟着。
那一次他被人打倒也是四平发现,当时其他人都吓跑了,唯独四平不怕,逆行来找他,他问过四平,为什么不怕?
四平说:“四平不怕,要不是老爷,四平早就死在乱民中。我是被亲爹抛下的孩子,是老爷救了我,那时候我发誓以后要好好报答老爷的恩情。”
他还记得那些眼睛冒着绿光的人看着自己,看到仿佛不是同类,而是食物,而那时候还不大的他根本逃不掉,多亏了陈六郎的到来,让他逃过一劫。
而陈六郎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从来不怕什么危险,因为他已经多活了好多年,就算是死在陈六郎手里也不怕。
陈六郎现在感觉四平比亲生儿女都好,想想四平也不小了,该找个媳妇,以后他就依靠四平养老,干脆收他当义子。
好在之前他就没有让四平签下卖身契,即使四平一直以奴仆自居,但陈六郎一直知道四平还是个自由人,只是没有什么钱财,也没有什么土地。
这不行,他不能让四平就这么被耽误着,他打算等着自己好点后就准备挣钱,不单单是为了四平,也为了自己。
他不打算指望那一些白眼狼们给他养老,还是手里挣些钱为上,就算是让四平养老,手里也要有钱,四平总是要有媳妇,四平好,不等于他的媳妇一定好,所以还是自己有钱为上。
好在是他之前跟着魏家奴仆名下的商队行动,也算是有些人脉关系,而且外甥也是当官的人,让他占了不少便宜。
之前攒下的家产他在发现自己身体不好时就早早分家,大部分家产都分给孩子们,才让他们处理他这个老父亲时毫无顾忌,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有些生气。
感觉之前的自己太蠢了,一心想着那些白眼狼,给他们那么多好处做什么?一个个以为自己都是财八万,其实也就是一个刚刚有点钱的人家。
说起来陈家是在姐姐出嫁后,他这个小舅子沾光后才发达起来,陈家原本也就是五亩地,他要是只分给他们那五亩地,其他一毛钱不分给儿子都算是很不错。
可现在说这个都晚了,钱物给出去就拿不回来,他被儿孙们直接当成死人,怎么去拿?要是打起官司,只怕让人笑话。
好在是他手里还有一些钱财,尤其是有姐姐撑腰,还是可以挣些钱,等着以后把四平收为义子,后来的家产全给这个孩子,要是没有他,他早就死过很多次。
相信姐姐也不会反对的,一想到将来还有孩子们惦记着自己就感觉还好,在外面溜达了一段时间后陈六郎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有些声音传来,就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见粉尘到处飞扬,应该是有不少人骑着马或者其他坐骑引起来的。
他不由有些好奇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到这里来,不应该啊!他猛地听到有人在高喊:“四平,你这个逃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