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路人
露宿街头后她不得不为了自身安全故意变得邋遢起来，以防止可能遭遇的个人侵犯，有些男人根本不在意年纪，只要是女人就好，可以泻火。
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活着，有时她会在梦里回到过去：在那个时候有房子住，可以吃饱喝足，可每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流浪中。
让她感觉很绝望，这种日子一天天挨着，她又不敢自杀，只希望有天会天上掉个大馅饼下来，让她重新过上好日子。
当然她也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奢望，直到今天的她看见有些熟悉的水獭，想起来那是儿子维克的朋友。
她猛地想起来过去的时光，维克还在时水獭买过不少东西过来，也算是见过的熟人。
说不定能够帮她，她鼓足勇气上前相认，只因为她还想让水獭救济一下。
去之前还特意整理了一下个人卫生，但却发现太过邋遢。
怎么也处理不干净，又怕人跑掉，急匆匆拦住。
就算是看出来水獭一脸的不高兴也要说。
“维克？”水獭重复了一遍。
他的眼睛有些恍惚。
仿佛是触动了心灵深处的记忆。
在他少年生活中维克一直是他的好友。
两个人有着共同的秘密，也有一样的想法。
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却有着默契，原本打算在长大后一起努力。
结果维克被家里人逼着去了大财团最终是死掉，他心里惦记的是兄弟情。
但他并没有想着把维克的一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这家人眼光不够，而且心胸太窄。
维克妈妈一直看着水獭，看到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心里十分高兴，感觉这算是抓住他的弱点。
只要有弱点就好，要是这个小子一直还惦记着维克，那么应该是会资助，这样就好的。
早年她不喜欢水獭和维克走得太近，两个男人太近不好，害怕儿子会出柜。
于是就找机会想要儿子和水獭不怎么要好，但维克这个孩子不肯。
还说他们就是最好的兄弟，水獭帮了他很多。
她心里不高兴，看到水獭不怎么太喜欢。
后来维克找了女朋友，令她松口气。
还以为就此断开孽缘。
结果没有想的是艾莉娜出意外死了。
而维克身边最亲密的人又变成了水獭，让她很气。
在维克找到新工作后她发现儿子很能干，甚至会有人挖角。
让她一家人是十分激动，薪水直接是高了不少，而且可以和水獭分开。
她是相当的高兴催着维克选择大财团，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孩子死掉。
维克从此变得十分沉默，在几个月后就死在一次任务中，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享受大财团的福利待遇。
虽然儿子死后大财团是给了一笔钱，但钱真的花起来是不够用，另外维克的死也等于是家里最大的金钱来源断了，想清楚后他们一家人自然是想要拿到更多的补偿。
但大财团是多一毛钱也不会给的，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的，发现这一点后他们简直就是要崩溃的。
他们的遭遇就是告诉别人也没有能得到了同情，反而得到了明的暗的报复，纷纷失业了。
家人里比较聪明的发现这个问题后，有能力换个活法的人就此离开这个家。
只留下两个老两口也不得不离开原本居住的城市，换个地方。
成为流浪者的他们辗转到了这个世界，却发现这里冷。
要是在冬天里找不到地方，有可能被冻死。
她四处寻找。
也找不到可以安身的地方。
今天遇到水獭时维克妈妈是懊恼的。
要是早知道是这情况，就不应该对水獭不客气。
要不然维克出事后，水獭说不定会帮着他们一家人的。
这些年的遭遇让她明白了很多事，其实他们两个人真的只是朋友。
当初她一心想着拆散他们非要让维克离开朋友，现在想起来感觉就是太蠢。
她吃过的苦头太多，更在意的是该怎么样好好活着，而不是怕有一天躺下后死在是寒风凛冽中。
此刻的她一心想要打同情牌，就说：“当初维克死的时候，我是很伤心，是我把他生下来的。要是早知道他会遇到危及生命的情况，我就不会让他去财团。”
话说到这里时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愤，想要诉说一下对大财团的控诉，就咬着牙说：“那个该死的维斯b竟然是黑心的，一毛钱都不肯多付。”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气得不行，说话时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自己能够找人给主持一下公道。
水獭看着她，他的神色变得很是平静，他告诉自己不要和维克妈妈一般见识。
他和她脑回路绝对是不同的，那么他们各自的想法自然是完全不同。
如今的他不想在某些方面退让，在维克死后他们就是陌生人。
他说：“呵！你难道还没有吃够财团的苦头？”
听到水獭的话后维克妈妈有些傻了。
这是第一次听到对方在怼人。
“当初你们就没有仔细看维克的合同。”
“维斯b的确是按着合同办事，你的诉求不会达成。”
经过这些年的研究，水獭算是比较了解那些大财团的想法。
绝对是搞一个看上去很好但不平等的合同，一旦出事告也告不赢。
作为大财团的人一直是利益为上，怎么可能给外人机会给自己集团找事？
合同是大集团制定的，当然是对大集团有利，这一点水獭看的很清楚，而维克妈妈看不开。
维克妈妈听到水獭的话后脸色变了一变，此刻的她不得不确认一件事：儿子的朋友现在对她变得很冷淡。
看了一眼一旁的凌霄，她心里有了一个念头：难道这是他的女朋友？只怕他快要忘记维克。
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阴云，但很快就消失，因为她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发脾气。
唯一想要诉求的是能够拿到一笔钱，这样子就可以吃些好吃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水獭会在以后的生活中渐渐遗忘维克。
她在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为什么水獭先生会遗忘维克？
在她心里觉得他应该一辈子记着维克才对。
这个念头一下子占据她的脑海中。
“李先生，不知道你还记的维克吗？”
她在说话时语气十分轻柔，带着点梦幻感觉。
就仿佛维克还活在她的心里，现在想起来十分亲切。
其实她渐渐遗忘那个孩子的相貌，这些年的她一直忙着活着。
那里有什么时间去想那个孩子是什么样子，时间久了，自然是会忘记。
之前的照片什么的都在不停地搬家中遗失，连想要复习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给。
当然她绝对不会告诉水獭，甚至她还必须装作自己一直把儿子记得是清清楚楚的。
“记的，当然记的。”水獭说，在听到这个答案后维克妈妈用一种得意的目光看了一眼凌霄。
这让凌霄是十分惊讶，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有些懵的，感觉她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吧？
就见维克妈妈的表情特别的有意思，就仿佛她占据了上风，真的是不知所谓的人。
凌霄看着这位委实是感觉好笑，她好像是并不认识水獭先生朋友维克先。
那么这位妈妈为什么感觉自己占上风？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她就是一个路人，和水獭先生没有什么亲密关系好吧！
凌霄在心里吐槽着，感觉自己也算是见识一种人。
而水獭很是淡淡地说：“我还记得维克。”
“当初给他送行的人就是我。”
他说话时十分的平静，没有表情。
这句话一出口让维克妈妈的神态有些不自在。
因为那时候的一家人忙着要钱，还跑到维斯b的办公大楼里闹。
结果闹事的人被送进局子里被狠狠收拾了一番，根本就没有机会给维克料理后事。
她涨红了一张脸说：“李先生，这件事我早就想要说一声道歉，当时我们一家人光想着想要讨个公道。”
听到这里水獭先生是有些意兴阑珊，他在维克死后就没有再关注他们一家人，还有时候想要找个机会报复一番，但最终是没有实施。
那些人都是维克的血脉家人，要是维克地下有知，说不定并不会想着他出手对付维克的家人。他一直是对家人多次忍让，直至生命的终结。
维克在活着时就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的家人，让水獭从心里感觉还是不要插手那一家人的事情，管他们死活。
反正他知道和大财团杠上的他们只会是活得不好，这是很多人都会知道的一个惯例。
随着时间的流逝，水獭心里那种不忿渐渐被抹平了不少。
但不等于他愿意看见他们那些热好好的活着。
只有他们过得不好，他才会感觉很好。
“现在说这些晚了，维克死了。”
水獭说到这里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他额头上的横纹出现，并不有损他的英俊。
那双蓝灰色眼睛里没有什么感情，看维克妈妈时并没有什么波动。
凌霄在一旁看着倒是完全放心，能看出来水獭就没有想要和维克妈妈交谈的想法。
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更深交情，只不过因为水獭很在意叫维克的人。
能够听得出来水獭对朋友的家人颇多埋怨。
但水獭还一直对故友特别的想念。
还以为他会大发慈悲。
结果发现他并不是。
根本就是如同对待路人一样的想法。
这就好，就怕水獭还打算照顾故人的家人。
这家人不怎么太好，令她有种很讨厌他们的感觉。
维克妈妈是十分失望的，要是错过这一次的熟人，以后该怎么活？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一直很是熟悉的人，竟然用着对待陌生人的态度看着自己。
她看看一旁的凌霄有些绝望，她一直是以为儿子有可能在水獭心里占据很重的地位，才会跑过来想要拉拉关系。
想不到儿子才走了几年，水獭竟然找了一个女友，这等于是有人取代了维克的位置。
看向凌霄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厌恶，好想让这个女人从李先生身边滚开。
凌霄感觉出来，她并不明白对方的厌恶是怎么一回事。
她在整个过程中基本上没有发言和做什么。
不知道她为什么一脸的愤怒看着自己？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涨红着。
看上去气急败坏。
让凌霄感觉拿走了她的东西
她是莫名其妙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甚至此刻的她有种狗血临头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女人。
就见维克妈妈狠狠握住手，眼眶发红，看向水獭，“李先生。”
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声音中也是带着几分的颤音，就要大哭一场的感觉。
“你这是找了女朋友就忘记了可怜的维克了吗？只看见她，而根本就认不出来我是谁？”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里透出来水光，因为她自认为自己说对了，现在就没有几个人还会记得他，可怜的维克，这个想法一时间充溢在她的脑海里，令她十分悲伤。
就仿佛看到一个孩子从呱呱落地，任何长大成人，到生命的完结后很快就被人遗忘。
这么一番脑补后，她的眼睛里充溢着大量水光，不停闪烁着，一不小心就要哭。
此刻的她就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时候一家人还是生活得很好很好。
那时候家里有大房子住，也有充足的食物和衣服换洗。
而她也不是现在邋遢的样子，还要乞讨食物。
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死在这里。
就如同曾经的同伴一样。
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在意。
凌霄有些惊讶，也有看戏的感觉。
看着那个一脸悲伤的女人，这可真的是躺枪。
好像是有了她这个外来者之后，水獭就把之前的朋友忘记。
让凌霄有种自己是红颜祸水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怎么好，因为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事实上维克妈妈猜测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她和水獭从头到尾就一直是队员之间的关系。
另外维克妈妈的话语中的含义怎么是带着点歧义，难道水獭和维克除了是朋友外，还有更亲密的关系？
噗！难道水獭是个同？不对吧！凌霄可是知道他之前可是找过女人，怎么一下子变了？难道是维克死后，他的性向也是有了变化？
或者是维克妈妈自己脑补出来的事情，两个大男人根本就是很正常的关系，并没有她那种想象中的关系。
在凌霄的思绪像是狂奔的野马在四处奔腾着，“忘记维克？”水獭也是被维克妈妈的话搞懵了。
他就觉得这个老女人说的话可真的是莫名其妙，他并不明白这个帽子是怎么扣上的？
在他看来，维克一家人有资格和他谈记不记得维克的事情吗？
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一家人想要让维克和他疏远。
连维克死时也是想要攫取更大的利益。
他不记得这一家人不是理所当然？
真的是令人厌烦的一家人。
现在倒是一副我们一直特别熟的样子。
在他看来这是碰瓷，真的是令人恶心的感觉。
尤其是他早就明白他们一家人的想法，更加是让他反感。
看着维克妈妈说：“有很多事情我一直没有说，但并不等于我不知道。”
“你一直是怀疑维克出柜是吧？而他出柜的对象就是我吧？哈哈！”他冷声道。
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一直是埋在心底的话，这是什么想法？明明他们真的是兄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