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学前
（一之濑帆波视角）
海风肆意的捶打这我的脸庞，同时它也不停捶打着这那颗破碎的心。
海边的风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但我仿佛看见了它对我的狞笑，为什么它明明那么平静，连海风也只是在耳边“呼呼”地吹，可为什么我感觉它在嘲笑不……谴责我呢？
蹲在原地，我哭了出来，我捂着嘴，尽量压低声音，虽然现在才早晨五点多，但我还是担心会被别人看见，可笑哇，我这样一个罪犯竟然还有羞耻心。
我国小和国中的生活都非常顺遂。
在男女之中都有许多朋友。
虽然有点不擅长运动，但还是付出了如学习课业程度的努力。
升上国三时，也顺利当上向往的学生会长。
也得到可以作为学费全免的学生入学私立高中的保证。
我原以为我以后的日子会过的非常顺利，可是……我却犯下了一次错误。
那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绝对不可为之的「错误」。
我没想过自己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我就是罪犯…
连好人都算不上的罪犯…
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初要做那样的事…
我不断地问自己，但得到答案好像只有后悔。
明明妈妈都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了，然而…
痛，好痛，好像快要呼吸不上来了，我无力地跪倒在沙滩，双手插进了沙子里。我不停咳嗽，腹部传来了巨大的痛苦，背部传来灼烧的痛感，胃里感到一阵翻滚。我在书上看过，如果哭泣地太过了，就会有呼吸困难的状况，但我没想到会伴随痛苦。我无法控制那股疼痛，它实打实地存在于我的身上，但我却无能为力。
“呜呜……呜……”我的声音从开始的小声抽泣变为了大声地哭泣。有人看见就有人看见吧，反正我这副样子是罪有应得的。
上帝啊，救救我吧，不，原谅我吧……求求您了，上帝……
……
呵，是啊，上帝怎么可能会原谅我这一个罪犯。 我怎么还有脸皮祈求上帝的原谅呢？
海风突然变得更急促，仿佛刀子一样划过我的脸颊，我缩了缩脖子，不，或许我应该接受，我缓慢抬起头，无力地跪坐在原地，看着面前澄澈的大海。
或许我最后还要干一件罪事：用自己罪犯的身体去污染大海。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突然的想法，不过想想，我都是一个罪人了，或许死才是唯一的解脱方式了。
我站起身，半拖着身体向着大海靠近，当脚踏进水里的那一刻，我愣了愣，没想到我的结局会是这样啊，但是作为一个罪犯来说，已经够了。我已经给这世间添了太多乱了。
呐……前面是什么？自由？还是对一个罪人的惩罚？我渴望这些吗？我不知道。
“咚”
（绫小路清隆视角）
今天的冰箱里已经没什么食材了，还好我起的比较早，已经征得松雄先生的同意出门买食材了。话说姐姐总是起得好晚。
父亲让我和姐姐借住在松雄先生家里，按人的羞耻心来看，我和姐姐理应包下一些事做，虽然父亲每月都会打来一大笔费用，松雄先生也说不用让我和姐姐说这些，但被姐姐以让我体验一下正常人的生活拒绝了，真是我的好姐姐啊。
才五点多，还不用着急，这样想着，我走向了路旁的自动售卖机，买了一罐黑咖啡，过了这么久，我还是喜欢喝带一点微甜的饮品啊，但自动售卖机机里可不会有牛奶啊，而且这台机器里也没有带甜味的咖啡啊，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呜呜……”
嗯？哭声，好像还有点惨啊，我在白色房间听到过许多哭声，但与这不同。嘛，到让人有点好奇，我倒想看看什么人这么早会专门到海边来哭。
悄悄地走到路旁的栏杆前，一位粉头发的少女映入我的眼睛，很难想象她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不过我也不会去想象。
看来哭得是真的厉害，她止不住地咳嗽，明显一次比一次歇斯底里。嘛，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这样绝望的表情我倒不会感到激动，话说哭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了啊。
唔，她要干嘛，喂，不要一言不合就往海里走哇，这如果她真的死了，警方调查起来我应该也会被传讯吧。真麻烦，救还是不救呢？
哦，停了一下，看来是对这人间还有留恋啊，也好，如果是那种没有一丝停顿或许我就不会出手了，但她还有想活下去的愿望，这就不一样了。
我将手上喝完的咖啡罐往栏杆上一顿，如果她不回头，那我直接跑过去拦住她好了。
（一之濑帆波视角）
有人！
我回头一看，看见了手拿咖啡，歪着头的他……
冷ややか
棕色的中分短发……
俊俏的容颜……
他的年龄大概和我差不多，但他的身上透露出一股无法靠近的寒风。
他那如同深渊般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双眼睁睁地注视我，明明他刚刚应该算是拦住了我的zs行动，但我感觉我就算当着他的面死他也不会在意。
“啊，那个……请问你是什么时候……”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侧身将手中的咖啡罐丢进了垃圾桶，然后翻过栏杆直接来到我面前，刹那间，那冷漠的眼神已不见，转而变成了一对略带着一丝生机的眼神。
流金色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温柔，光在他的眼旁流动，那双眼里倒映了我的身影。如同琥珀一般，将我深深地包围。
我承认，我看得入迷了……虽然只过了一瞬，但我感觉仿佛掉进了时间的河流中，我想任凭它流过我的身躯，就像光流过他眼睛里的我。
“那个，请问你有在听吗？”
“啊……啊啊，那个……不是……抱歉……”
啊，好丢人。
“没事了的话，那就走吧。”
说完他便脱下外套，披到了我身上。
“这……”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我第一次穿男生的外套。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别说了，你能这样直接走到人群里吗？”
是啊，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的衣服已经被自己弄得凌乱，现在街上已经有很多行人了，这样走到街上一定会被围观。
没办法，我只好抓紧他的外套，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转身走了。察觉到这点的我立马跟了上去，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依旧继续向前走。
……
（绫小路清隆视角）
……
怎么还在跟啊，我的猜想是她会跟着我走一会儿然后直接走掉，但怎么会跟着我不放？我转过头，对着我就来的少女说：
“你老跟着我干嘛？”
她明显愣住了，的确，她只是盲目地跟着一个救了他的人走。该不会是走丢了吧。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了问：
“你该不会是走丢了吧，需要我帮你打电话给你的亲人吗？”
面前的少女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摇头红着脸对我说：
“不……你的衣服……”
“没事了，送你了。”还是避免麻烦好，赶快走吧。
“诶”？看来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啊。“不行不行，这衣服应该很贵吧。”
嗯……虽然有点可惜，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吧。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她会继续ZS，还是先看着她吧。
“那么，你陪我走走，就当是还衣服钱行了吧。”
“可这真的行吗……”
“嗯，走吧。”
（一之濑帆波视角）
没想到事情回想现在这样发展，但他毕竟是帮了我。不过正常人不是应该问我为什么要尝试zs吗，但为什么他一句话也没说？
我默默地跟着他，跟着他走进了一家大超市，我明显地震惊了，这可不是一般的超市啊，它的标识彰显了它的高贵，无论是蔬菜还是生活用品都无一例外是进口货，标注的价格注定了与我这样家庭无缘，但面前这名少年却淡然且熟练地走到他需要的柜台，将它们装进了篮子里。
逛了一会儿，他带着我去结账，收银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姐姐，而他看见前来结账的少年，则是露出了一丝微笑，但身为一名少女，我能明显看出那股笑容不是商业性的，而是略带了一丝娇羞。不过我并没有多少惊讶，从年龄上看她比我大不了多少，毕竟面前还是个很帅的男生。唔，我在说什么？
“绫小路弟弟，好久不见了，这次又是来帮姐姐买零食啊。”
“嗯，还要买些别的东西。”
原来他叫绫小路啊，绫小路……绫小路……
随后收银员姐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名为绫小路的少年，眼里透露出一些沮丧，但更多的都是震惊。
“哦，原来如此，我懂了等会是要去约会吧，去吧去吧。”
并且还对我和绫小路君伸出了大拇指。
啊……该不会……是被误会了吧。啊……好尴尬。
出了超市，我鬼使神差地走到绫小路君的旁边，和他并排同行，整个过程他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
“唔……”还是好想问呐。
“怎么了吗？”仿佛是看穿我心思一般，绫小路君发出了敲击了我心灵的问语。
呐……真的可以和绫小路君说这些吗，明明他已经救了我，但还要听我的倾诉，把一个罪犯的痛苦传递给他吗？那是不是太坏了。但……不只是因为他救了我，如果是别人救了我，那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想要倾诉。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有ZS的想法了，但我一直认为身为一个罪犯我不配安然去死，直到再次来到海边，我才确定了想法，可是却被绫小路君救了。我好像，没有退路了。
我抓住绫小路君的衣服袖口，慢慢抬起头，说：
“我有话想对绫小路君说。”
“下定决心了？”绫小路君转过了头。
“那就去那边说吧。”绫小路君指了指旁边公园里的长椅。
倾吐，随着泪水不断涌出……
听完我的倾吐，绫小路君默默得从塑料袋里拿出纸巾，替我拭去眼泪。
“你并不擅长坦率地跟别人诉苦吧，”绫小路君说道：“按你的说法，你以前就是一个乐观的女孩，但就是这点，让你的乐观变成了束缚你的牢笼。你可以拯救别人，但无法拯救自己，这就是让你无法开口的一点。”
他说的都对…但我无法…我无法将这种事告诉其他人……
“我见过很多人，那些人想倾吐情感却没办法。他们不久就会被自己压垮，然后坠入深渊，在此一点，你和他们一样。”
他就这样看着我。我无法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任何东西，如同不会蕴含生命气息的死水一般，凭这点我能肯定，绫小路君背负过的东西绝对好沉重的更多，但为什么，还要听我的倾诉呢？那样不是再给自己添麻烦吗？
“你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但恰恰相反，你觉得自己是个罪犯，但你做的是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你没让世界毁灭，也没带来天灾，何必把自己当成一个魔女呢？”
“可是……我毕竟是做了坏事，再怎么样，我也还是一个罪犯。”我再次将头埋进手掌，同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想问你个问题——什么是罪恶，什么又是绝对的好人？”
“这……”
“你或许是做了那些事，但谁有权利去评判你，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你遇见的一个陌生人，但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人都犯过错，也没有人是绝对正义的，让本就不对的人去评判你就是个错误。”
全员恶人的观念嘛，是没错，但我能被原谅吗？
“你不需要被原谅”，不知道是绫小路君看出来我的心是还是顺着话说下去，但却刚好击碎了我内心的疤痕。“唯一需要原谅你的人——是你自己。”
我自己……我自己……
“与其在这自暴自弃，不如去想想那些真正关心我的人吧，比如爱你的亲人。”
他说的很对，我什么都反驳不了……妈妈还拖着跑出医院陪我去道歉了……我却落得这种地步，我到底在做什么啊我。
“接下来的事，要靠你自己了。”说完他站起身。
“诶，等一下，你这就走了吗？”
“是啊，你也没事了。”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全名。”
他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何必呢，我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彼此走过就行。”
“等一下，我叫一之濑帆波，这样就不是陌生人了吧。”虽然这样很牵强，但我应该这样做。
“好吧，”他转过了身“绫小路清隆。”
绫小路清隆……绫小路君……
“走了，再见……”等我回过神来，绫小路君已经离开了。
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啊，绫小路君……
（绫小路清隆视角）
终于回到松雄先生家了，大家都起床了啊。一夏听到开门声直接冲了出来。
“欧尼酱～，你终于回来了！”
虽然你是我妹妹，但请你别直接扑到我身上好嘛。每次拽了好久都拽不下来。
“呜！有女孩子的味道，欧尼酱你偷吃了？！”
这是从哪学来话的啊……
“哇唔，姐姐，哥哥他是大坏蛋！”一夏直接往房里跑去。
喂，别一副哭了的样子乱传啊！完了，等下又得解释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