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

　　〈风谲云诡的事态〉

　　（糖：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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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下午2点。

　　似乎是商量过后的最好结果，我所在的三人一行来到了岛屿的最西边进行『打捞海鲜作战』。

　　这里是一个海边的沙滩，因为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块分散在附近的关系导致不方面活动，所以没有被任何一个班级选作营地位置。

　　不过这边离自己班的营地倒是很近，估摸着只有500米的距离，如果那边有人站在高处或许还能隐约看见这里。

　　我选了块浸入海中的巨石坐到上面。下方的水深大概有5米以上，应该会有游荡的海洋生物。

　　「好热啊」

　　没有了树木的遮挡，烈阳直接暴晒在了我的身上，隐隐的灼烧感在身体上蔓延。好在海边气温并不算高，但非比寻常的光照却着实让人有些苦恼。

　　更何况……不远处的海边还有那让人有些血脉喷张的『景象』呢。

　　（『景象』：附图+附文（new）：见隔壁某不知名同人贴的473楼）

　　「能让我也上去坐坐吗？」

　　在我制作鱼竿的时候，坂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虽然只是仅仅一米多高的石头，但对坂柳来说却是不可翻越的高岭吧。

　　这么一想我不禁抓住了她伸来的手，稍用力地拉着她爬上了石头。

　　「谢谢，那么我就坐在您旁边了」

　　「请便」

　　「呼……海风真舒服」

　　「是呢」

　　仿佛天真无邪的孩童一般，坂柳在岩边晃动着她的双脚。

　　「呐，那边换好了着装的真澄同学，您也看到了吧？」

　　「嗯，该说是……有种夏天的感觉呢」

　　「真是不坦率。像那样暴露的泳衣穿在女孩子身上，如果您没点想法的话，我可是会对您某些方面的兴趣产生怀疑的哦」

　　「随妳怎么想」

　　我慵懒地回复道。

　　鱼竿也做好了，缠上线，绕上钩子和饵食，我便开始悠闲地钓起鱼来。

　　坂柳也意外的安分，仅仅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

　　这反倒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

　　「还挺意外的，妳也会直接坐在石头上，不觉得脏吗？」

　　我随便找了个话题，好让气氛不那么沉闷。

　　「您也把我想象成哪里的大小姐了么，我并没有那种严重的洁癖。而且就算有，凭我这副身体也根本没法将所有地方都照顾到呢」

　　「有神室那样的助手在也不行吗？」

　　「干净的事也好，肮脏的事也罢，总不能什么事都拜托真澄同学，会被她讨厌的」

　　「我觉得妳已经足够被她讨厌了」

　　「呵呵…或许是这样呢」

　　很难想象正在竞争中的二人会像这样心平气和地聊天，真是不可思议。

　　坂柳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笑了笑。

　　「和您的比试固然很重要，但如果我这边在努力而您却在偷懒的话，岂不是显得我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精力才能赢过您了吗？」

　　「现在明显是你们A班的情况比较危急，在这种方面没必要和我平等吧」

　　刚才午后的那次补给箱分发，A班再一次被南云所带领的二年级进攻，是和当初对待B班的模式如出一辙，听神室说A班的结果也没比B班好多少。

　　但与一之濑相反的是，坂柳完全没有表现出一点慌张，甚至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应对措施，任由二年级欺负自己的班级。

　　本以为是通讯不便的问题导致的，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您是在担心我这边的情况吗？」

　　——坂柳调侃道。

　　「怎么可能，只是好奇而已。托这事的福，我现在才能这么悠闲」

　　谈话间的功夫，运气很好地上钩了2条小黄鱼。

　　「等待比试结果到来的时间里，能有这样悠闲的时候也不赖不是吗？我还挺喜欢的」

　　「难得我也和妳有一样的看法」

　　「是吗……」

　　坂柳摆弄着手杖，慢悠悠地回复道。

　　一阵海风吹过，拂起坂柳的发梢。

　　带来清凉感的同时，还有一股清香飘来。

　　「可以一起去海边走走吗？」

　　坂柳边轻按住自己的头发，边提议。

　　「这邀请可真是突然啊」

　　「我觉得您应该从没有和人一起做过这种事，正好我也一样，所以邀请了您，还请不要见怪」

　　在日本这个大部分县市周围都有临海的国家，像我们这样的年纪却没有和同伴一起去过海边的人应该是相当稀少的。

　　在想到“不应该和敌人如此亲密交往”之前，我便因为觉得“挺有趣的”而点头答应了她。

　　2.

　　将鱼竿安置好后，我和坂柳慢步走在海岸边。

　　偶尔能看见钻出水面的神室，坂柳好像是安排她去浅海底下捡些贝类生物，或者可以食用的海洋植物。

　　「和日本的沙滩有些不同，这里的沙子踩下去就会深深陷下去，感觉很舒服呢」

　　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明显的脚印，回头望去，脚印规律地从远处延伸至脚下，也不知需要多少次海浪的拍打才能消除这些痕迹。

　　「确实，这就是人迹罕至的沙滩的特点吧」

　　「我想脱掉鞋子踩上去试试」

　　这么说着，坂柳稍稍弯下腰。

　　我便在一旁等她。

　　「唉……」

　　这时坂柳突然叹了口气，紧接着的是坂柳有些痛苦的声音。

　　「怎么了？」

　　「真是不好意思，其实今天过来这里走了这么多路之后，我的腿好像有点不听使唤呢……可以麻烦您帮我一下吗？」

　　坂柳额头上冒着不正常的汗迹，脸色也有些苍白，看上去不会是装出来的。

　　「行吧，你想让我怎么帮妳？」

　　「那个……请帮我把鞋脱下来」

　　「啊？」

　　因为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说，所以我不禁愣了一下。

　　「请放心，我会好好闭上眼睛的。绝对没有半点不尊重您的意思」

　　帮人脱下鞋子虽然确实有种仆人的感觉，但有些情侣之间也会做。

　　这么一来到底是好是坏也无法讲清了。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就用布把自己眼睛蒙起来，这样就不用担心被我看见了」

　　坂柳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条不透光的黑布，围起了自己的眼睛后在后脑勺打了个结。

　　完全不给我反应的时间，似乎就已经变成我了必须帮助她的状况了。

　　「给我当作没发生过啊」

　　「嗯，当然」

　　坂柳稍稍抬起了左脚，看来是希望我先脱这只。

　　我走到坂柳身后蹲下身子，单手抓住鞋背轻轻用力，尝试了好几次却无法脱下，原因是坂柳无法控制住腿的移动。明明自己脱鞋那么简单，帮人脱下却那么困难。

　　想了想我便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坂柳的小腿，一边固定，另一边拉扯，好不容易脱下来了。

　　「真是粗暴的方式呢，绫小路君」

　　「能脱下就行了，别这么多要求。该换另一只了」

　　「请等一下，还有袜子也要麻烦您。如果穿着袜子踩在沙子上，袜子会变得很难清理的」

　　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帮人帮到底大多都是吃亏的一方安慰自己的话语，只是没想到我也有会这样的一天。

　　「真是任性啊」

　　「您如果把这样的行为理解为撒娇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想象妳撒娇的样子就觉得很可怕，还是算了吧」

　　我刚这么说完，坂柳抬起的脚突然向后一踢，要不是我的手臂挡地快，肯定就踢在我脸上了。

　　「妳干什么？」

　　「不好意思， 脚突然不听使唤」

　　「总觉得是故意的啊」

　　「怎么可能～对待正在帮助我的人，我是不会忘恩负义的。啊～我已经等不及想光脚踩在沙子上了哦」

　　坂柳的脚在我眼前左摇右晃地催促我。

　　心里感到很不快，便一下抓住了她的脚掌，然后拉起了她的长裤罗口。

　　「好……好痒啊，绫小路君」

　　坂柳的身子也随之摇晃起来，可能是碰到了她腿上的敏感位置吧。

　　「给我忍着」

　　为了避免多生事端，我很快脱下她的中筒薄袜，娇嫩的赤足暴露在了空气中。这大概是很少走路的人才会有的那类吧，不论脚底还是脚背看上去都十分光滑，奇怪的气味当然也完全不会有，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还有一股奶香味。

　　总而言之，说是美足一点也不过分。

　　虽然多看了几眼，但也没什么留恋，按照相同的方式很快我也脱掉了她另一只脚的鞋袜。

　　然而好巧不巧——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从水面上钻出来的神室甩了甩脸上和头发上的水，无语地看着我们。

　　一个男人在帮一个蒙眼女生脱鞋袜。

　　在她眼里这或许是怎么看都很不正常的情景。

　　「神室、不是妳想的那样，听我解释」

　　「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你还想解释什么？」

　　「至少妳得相信，这其中没有那种下流的因素」

　　「……哈？还以为要想说什么。这一眼就能看出是坂柳恶趣味的要求了。再说，你没有向我解释的必要」

　　难怪神室的表情和平常一样没有太大波动，原来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误解，反倒是我这边考虑的太多了。

　　「妳说的没错，因为坂柳看上去好像腿脚不太方便，我才帮了她」

　　「应该不至于帮这种事才对…我记得就算是坂柳腿脚状况最糟糕的时候，她也能自己……」

　　「真澄同学，不许再说下去了哦」

　　「啧，我去远点的地方，不打扰了」

　　神室没再多表示什么，直接钻进了水中。

　　「接下来，碍事的人也走了……看招～」

　　大量的水花突然扑面而来，来不及躲开，只能闭上眼，放弃抵抗地去感受被水淋一脸的滋味。

　　「妳这又是闹哪一出？」

　　我看向不知何时踩进海水里的坂柳。

　　她的手还保持着扑水的姿势，仿佛觉得很好玩一般轻笑着。

　　「来一起玩啊」

　　坂柳呼喊着的同时，两手并起一挥，“哗啦”的又朝空中撒出了满捧的海水，水珠化作弧线散落在周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亮出耀眼的虹色。

　　隔着这条一闪而过的虹线，我和坂柳面对面静静地伫立着。

　　海色的背景，赤足的少女，无云的蓝天。

　　以及她那希望我回应期待的透彻眼神。

　　大概这个时候，我有在想象自己能够彻底放下警戒去享受这一刻吧。

　　3.

　　「上次像这样玩闹是多大呢？三岁、还是四岁来着，哈……记不清了」

　　坂柳说出了我现在心里所想的事。

　　「刚才一直没问妳，怎么突然来兴致像个小孩一样玩起来了？」

　　由于自己衣服早已被大量的海水浸湿，所以我边随口问着，边脱下上衣平放在旁边的石头上晒。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万一在这次比试中我败给了您，那么我就该履行退学的承诺了。在那之前多少享受一下…这最后一次学校举行的考试，这样的」

　　也不知有几分真实性，坂柳平淡的口气让我听不出其中的情感。

　　「这还是第一次听妳说消极的话，南云那边很难对付吗？」

　　「所以说只是“万一”了，我之前可是在您面前夸下海口过的哦」

　　「那就好」

　　话虽如此，我并不想被坂柳提起劲来啊，让她“倒在路上”才是最好的形式。

　　「说起来，好长时间没看见真澄同学了呢」

　　「刚才还见到她从那边钻出脑袋换气来着」

　　「我想确认一下，“刚才”是几分钟前？」

　　「大概4分钟少点，怎么了？」

　　「有点太长了呢，训练过的人在水中平均换气时间是多久？」

　　「2-3分钟——」

　　我很快会意了坂柳的意思。

　　「呃，可能是我看漏了也说不定」

　　「其实我也一直有在关注真澄同学，和您一样，也是4分钟之前看见过她」

　　「说好的“很长时间”没看到她了呢？」

　　「嗯？」

　　「……算了，总之以防万一，我去看看」

　　「麻烦您了」

　　从坂柳的口气中，我听出一丝焦急，看来这是她不希望发生的事吧。

　　4.

　　我快速游到了先前见过神室的位置下方。

　　海底离水面并不太深，所以视线还算良好，我很快捕捉到了一个人影。

　　『看上去有在动，应该没什么事』

　　这么想着的时候，却渐渐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她双手滑动水的力量太过疲软了，而且身体也呈下落的趋势。

　　『不是吧……』

　　这次再没有半点犹豫，我立刻接近神室，从后方抓住她的双手腋窝想带她脱离水面，但不想遇到了阻碍，同时也明白了她会不小心溺水的原因——

　　下方有大量的水草，而神室的腿显然已经被缠上了。

　　可能是刚想浮出水面却发现腿突然不能动弹，在缺氧的状态下无力挣脱导致了眼下的情形。

　　一瞬反应过来，我一把扯掉了缠上神室的水草，顺利地带她浮上了水面。

　　由于过程比较轻松，我判断神室应该还是有意识地进行屏气的。

　　直到当我想要将她拖向岸边时，感觉到了手上一沉，这次她大概是彻底失去意识了。

　　5.

　　坂柳早早地就在岸边等着了，而同样等着我们的还有2位军装中年大人——他们是监督这场考试的人员。

　　我很清楚他们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他们要负起责任让神室强制退出这次的考试。

　　很明显，神室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要是神室不在了，妳会很困扰吧？坂柳」

　　将神室带到岸边，我正这么问着转过身的时候坂柳突然出现在面前。

　　「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什么？」

　　「这是让真澄同学恢复意识的期限，否则她就会被强行带走」

　　「对我来说神室的退出，好像不算坏事」

　　「这是为了更好的伙食，顺带我再给予您20点数的勋章，这样的交易如何？」

　　虽然隐藏地很好，但坂柳的内心恐怕一点也不平静。

　　神室的地位在她看来就是如此重要。

　　「“顺带”的内容还挺诱人的，那么事不宜迟……等一下，真的要我来吗？」

　　「请快一点」

　　我当然并不是个做事吞吞吐吐的男人，但愿神室她醒来后不要怪我吧。

　　快速检查了一下，小腹没有太多鼓起，说明并没有呛进太多海水，失去意识的原因是长时间缺氧导致的，这种情况只要进行常规的救援就可以了。

　　按住额头，抬起下巴，然后将空气送入呼吸道，看见胸口起伏后，再按压胸口。

　　如此来回几次，虽然本着救人要紧的理念，但也时不时地觉得眼睛不知该看哪里。

　　「咳……咳咳……」

　　神室咳出来了一些海水，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与此同时，身穿军服的人也静悄悄地离开了这片区域。

　　『回去钓鱼吧』

　　我如此想着也很快离开了此地，自己的脚步似乎有点快这种事还是不要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