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君子论迹不论心
“魔气？”
看着了缘识海中那团黑气的雾气，林音疑惑地皱了皱眉，这团东西，怎么那么像，她之前见过的“系统”。
那团黑雾似有所觉，移动身形，想要躲藏，却被林音的神识锁定。
“阿音，不对，他身上的功德金光，怎会如此多！”
浮玉急切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阿音，他的功德太多，你快……”出来。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林音调动身上所有的功德之力，抵抗了缘身上的功德金光。
正闭目诵经的了缘，隐隐察觉到神魂深处似乎有些异常。忽然，一股刺痛传来，他猛地睁开双眼，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就在刚刚，林音看到了了缘金光包裹的内里，是肮脏而污浊的灵魂。
“果然是你。”林音清冷的语调在喃喃诵经声中响起，了缘诧异地抬头，便对上了林音冰冷的目光，
了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魔物就要脱困而出，林施主对付魔物，为何偷袭于我，到底是何居心！”
“怎么回事？”
这时，修慈身上的魔气已经被完全控制下来，昏迷过去。
了空佛子和方丈也停下诵经，疑惑睁眼，便看到了面色苍白的了空和气定神闲的林音。
“方丈，我不知道为什么，林施主要偷袭我！”了缘气愤地看着林音，眼中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不解和愤怒。
“这……林施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们接着看不就知道了。”
话落，林音低头立刻拨弄着琴弦，空灵的琴音悄然响起，透明的音韵散开朝了空飞去，将他包裹。
在两人的疑惑的目光中，只见无数金色的流光从了缘身上泄出，渐渐弥漫整个禅房，再飘出窗外，蔓延整个箴言寺。
“功德金光？！”
了空惊异地看着漫天的功德金光，有些甚至还自动钻入了他体内。
“住手！别弹了！”
了缘瞳孔放大，震惊看向林音，他不明白，林音为什么能够将就他夺来的功德金光散了。
“我说住手！”
他着急而愤怒的嘶吼着，掌心快速凝结灵力，一道强大的威压迅速朝林音压来，却又被方丈和佛子阻止。
两人压制着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内的功德之力慢慢消失。
“不……不！”
“啊！放开我！”
直到他身体表面的金光完全消失，林音的琴音才停下。
此刻，了缘周身弥漫着黑色的污浊气息，除了佛子，谁也看不见。
“阿弥陀佛，都是孽啊。”
佛子悲悯地闭上双眼，他看到了了缘身上的因果和孽障。
谁能想到，箴言寺普度众生，济世救人的了缘大师，实际上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呢。
“哈哈哈，你们知道了又如何！今日，你们都得死！”了缘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实则悄悄在识海中联系那团黑雾，只是一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怎么回事？”
似是想起什么，了缘猛地看向林音，“是你！”
“是我。”
林音淡淡抬眸，手中把玩着一团黑漆漆的雾气。
“你！这怎么可能！你一个出窍修士，怎么可能发现它！”
了缘此刻的眼神已经不是慌乱和震惊，而是惊恐。
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魔物，是连师弟都发现不了的存在。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丈忽然开口，“了缘，你可还记得，你当初拜入箴言寺时说的话？”
“呵呵哈哈哈……老头儿，你不会真信了吧？”
“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天生恶种，十恶不赦杀人犯。那日在箴言寺外说的话，也不过是为了权宜之计罢了。”
了缘原本是凡俗界的变态杀人犯，被朝廷追捕之时，偶然进入了修真界。
起初他还很开心，结果那些宗门没有一个愿意收他的，甚至还被一群低阶小喽啰追杀到了箴言寺。
他也是运气好，恰好遇到了方丈。他知道这些善良正直的人最喜欢听什么了，自然是要伪装一下。
这不，善良的箴言寺方丈不就被他的话感动，收下了他吗？
呵，这些修仙之人啊，也没那么聪明。
“怎么样，方丈大师，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收下我这个恶种了！”
了缘仰头得意地看着方丈，他本就烂命一条，因为拜入箴言寺，才侥幸活了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在方丈脸上看到或悔恨或愤怒的神色。他依旧慈悲地看着他，语气温和。
“我都知道。”
“什么？”
了缘眉头微皱，不解地看向方丈，只听他继续道：
“我都知道，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方丈顿了顿，继续道：“起初，你念经时虽总是心不诚，可你还是跟着寺中弟子做了许多善事。一起看守魔渊，一起净化魔气，一起超度亡魂，甚至到过凡俗界，度化凡人……”
他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屑，“呵！那些不过都是我装出来给你们看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做那些事，可我得让你们相信，我是个好人啊。
所以，我每天催眠自己，让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直到，那团黑雾找到他，他便再也不需要做好事，便可以有功德金光加身，还不会被别人看出来。
“方丈的意思是，君子论迹不论心。”了空忽然出声道。
“论迹不论心？”
了缘苦笑一声，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如果没有那团黑雾找上他，他或许真的会一直把这个“好人”装下去吧。
只不过，他已经做了太多错事，早已经无法回头了。
了缘低着头，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喃喃道：
“罢了......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他悄悄抬起手，准备运转灵力夺回林音手中那团黑雾，却发现如何也动不了分毫。
“冥顽不灵。”
林音冷冷扫了他一眼，在了缘诧异的目光下，她轻甩衣袖，打出一道法诀，那团黑雾便瞬间溃散。